指了一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示意副行長坐。很顯然,這是一個很不尊重的表現,那兩把椅是擺著讓彙報工作的人坐的,示意副行長坐那裡,等於視他比自己身份要低。
隨副行長來的還有兩位隨從,這會兒,都站在後面,加上楊副廠長,四個人,只有兩把椅,坐還是不坐?
副行長臉一繃,並沒坐,回身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且也有心要擺出回敬的架勢,坐得很霸氣,四肢叉得很開,把半張長沙發都佔據了。
兩位隨從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倒是楊副廠長彎著腰,一一介紹銀行的人,張建中連起碼的禮節也沒有,依然坐著。
“有什麼事,你讓他們找王副廠長談。”
845 法院立馬把這個廠封了
楊副廠長看看副行長,不知該怎麼圓場。
副行長丟了一個眼神給其中一位隨從,那人心領神會,說:“今天,我們是專門來找張廠長的。”
“剛才,在走廊上,你們不是跟張廠長握手了嗎?”
“那隻不過是一個誤會,希望張廠長不要介意?”
張建中冷笑兩聲,說:“我有什麼好介意的,我只能怪我自己的人,怪楊副廠長做得不夠好,沒有及時向你們介紹。我只能怪自己,長得不像張廠長。”
楊副廠長連連說:“主要是我的責任。”
張建中說:“與銀行交道,不是一直都由你負責嗎?有什麼事,你直接跟他們談就得了,用得著來麻煩我嗎?”
“我們談了兩個小時了。”
“兩個小時都談了些什麼?都不能解決問題嗎?”
“是這樣的,我們一直都向他們行貸款,有兩個月的利息沒有按時交了。”
張建中反問楊副廠長:“我當廠長後,有向銀行貸款嗎?”
“以前的。”
“以前的找我幹什麼?以前你們怎麼處理的,就怎麼處理,以前的利息為什麼沒有付?找以前的廠長要去。”
副行長忍無可忍了,說:“你這話不對吧?”
張建中說:“我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工作。你們沒有得到邀請,就坐在這裡,對我的工作已經造成了影響,沒趕你們出去,對你們已經夠客氣了。”
副行長的聲音大起來:“你這是耍賴!別以為,我認錯了人,你就可以藉口,就可以把我們支走,我告訴你,今天,我們來,是不會空手離開的,拿不到錢,我們不會走!”
“現在好像是你在耍賴吧?”
副行長冷笑兩聲說:“我們耍賴?你們欠了錢不還,反倒說我們耍賴?還有沒天理?”
“誰欠我的錢,你叫誰還。”
“你是不是法人代表?工廠欠的錢,你有沒有責任償還?不管這錢是誰欠的,只要你是法人代表,你就承擔了這個責任,你就必須還。”
張建中說:“我不還,你又怎麼樣?我當廠長期間賺的錢,為什麼要還上任的款?我傻啊!工廠用錢的地方還很多,我賺的錢要花在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用來還別人的欠款。”
“沒有前任打下的基礎,你能賺錢嗎?”
“你還要搞清楚,沒有前任的欠款,我不用背那麼重的包袱。”
張建中就是要耍賴,就是要跟你鬧,否則,你就要找各種理由推遲還款,否則,你就要求神拜佛似的說好話,叫人家寬容你一段日子。
他才懶得花那個心思,費那個唾沫。再說了,國資辦不讓貸款,這氣還沒下,也好要讓他們知道,糖廠有多難。反正,以後也不會向這家銀行貸款了,關係搞僵了,吃虧的是他們,他們想要糖廠還貸款,反而要來求你張建中了。
這就是現在黃世仁為什麼怕楊白勞的原因。
不過,張建中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打電話給王解放。
“你在辦公室嗎?我過去一下。”
放下電話,張建中就出去了,看都不看銀行那幫人一眼。
“這傢伙什麼來頭?”副行長問楊副廠長。
發了一通火,見張建中不畏懼,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想這小子肯定來頭不小,第一,那麼年青就坐到這位置,第二,竟敢口出狂言嚷嚷不還上任的欠款。不想還上任款的人見多了,但不會掛在嘴上,更不會跟銀行的人翻臉。
然而,他連句好話都沒有。
“應該是林副市長的人。”
副行長用鼻子“哼”了兩聲,說:“我還以為是書記或者市長呢!林副市長也敢那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