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的老範,成天往你們家跑,幫你媽乾點這活那活的。那天我去找你媽的時候,正好碰上老範從你們家出來,我進門看到你媽在船上不停的哭,她雙眼黯淡,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只是流淚搖頭。我看了看船邊,還放著一堆零錢,當時我就覺得出事了。那應該是她第一次犯病。”
聽到這兒,我開始咬緊牙關捏緊拳頭,按吳姨說的話,在老範之前,我媽只不過是精神有些恍惚,根本都沒有到發病的狀態。“吳姨,我記得那天在殯儀館您說過,她是為情死的,當時有同學在,我沒能多問。”
“呵呵,你媽就是個傻女人。”吳姨搖搖頭,“我當時還勸她,寡婦門前是非多,不行就報警。可你媽就偏不,她覺得自己被老範睡過了,就應該是他的人,硬要逼著老範娶她。”
“老範不是有老婆嗎?”
“是啊,而且老範那媳婦是得多厲害,石頭巷出了名的母夜叉,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又怪別的女人。他媳婦來找過你媽後,你媽的病情又加重了些。”
“那後來呢?為什麼會經常有不同的女人來我們家罵她?”
“雖然老範的媳婦來找過你媽,但老範依然賊心不死,時不時還過來燒擾你媽。和第一次一樣,每次都給你媽拿點錢。不過那老雜種也不要臉,這種事還拿到石頭巷的男人圈子裡到處說,到後來上門的男人也就越來越多,來鬧得女人也越來越多。”
“當時您怎麼不勸我媽搬家呢?”
“勸?我嘴都說幹了,當時我就說要不行回秀川找你外公去吧,看在這石頭巷過的人不認鬼不鬼的生活。可你媽就偏不,你之前她還說要是她搬了家,允邵雲回來可就找不到她了。後來她不知道從哪兒聽到允邵雲已經死了,她就開始徹底破罐子破摔。”
“她怎麼知道允邵雲死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大概你十歲之後吧,忽然有天她找到我說,你親生父親魯相國快要回來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不過她說死都不能離開石頭巷,得等把你交到魯相國手裡再走。當時我還奇怪,因為之前我一直都以為允邵雲是你父親。”
門外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吳姨,我開啟門一看是夏天。
“倪經理。”夏天看了眼吳姨,把手上的錢遞給我,“這是今天走秀的管理費,還有晚上你壓在吧檯的飯錢。”
我接過錢也沒數,就從裡面抽出十張換給她,“這個你拿回去。”
“要不你下次再請我們吧?”夏天執意把錢推還給我,“丹姐剛才說,要是你忙的話等會點名她一個人就行,你不用操心了。”說完,把錢硬塞給我,轉身跑下樓。
我重新關上門,“吳姨,您接著說。”
“不錯嘛,現在都當經理了。”吳姨說。
“其實我也向你坦白吧,我媽留下了幾本日記,我離開石頭巷的時候翻看過。你剛才說的有些情況我都知道,不過沒那麼詳細而已。”我拿起桌上的懷錶仔細看了看,“吳姨,你覺得魯相國這信有什麼問題?”
“你媽大概十年前就說,你親生父親快要回來了,但你看這信上寫的內容,明明就像是從來不知道這些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吳姨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作為我媽唯一要好的朋友,還沒能接受她自殺的事實,就接到這樣的快件。她收到快遞的第一時間就要想要來告訴我這件事,只不過我真的太過分,這麼長時間都不和她聯絡。而她今天早上看到新聞直播,就連忙讓她兒子沈瞳開車帶她來找我。
原本是打算請吳姨和沈瞳去吃點東西,不過因為沈叔叔在家沒人照顧也不行,吳姨把東西全部交給我之後,就急急忙忙要趕著回青山。臨上車前,都還不停在說讓我儘快能找到魯相國,不能讓我媽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給要給吳姨,以彌補這麼多年她對我們母女的照顧。不過她說什麼都不肯收下,最後還是在車子要發動的時候,我硬透過車窗給塞了進去。
吳姨走後,我坐在辦公室盯著桌上的懷錶愣了許久,菸灰缸裡也滿滿都是菸頭。雖然我
現在知道了這些情況,不過依然毫無頭緒,我連魯相國這個名字,今天也不過是第二次聽到,僅憑這一塊懷錶,讓我在偌大的世界去找他,又談何容易。
就吳姨今天來找我的這事,我想並沒有那麼簡單。僅靠我現有的資源,想要去做很多事情,都是天方夜譚。
猛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得我手一抖,手上的菸頭掉到桌上。我連忙把它撿起來放進菸灰缸,看了下來電是寧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