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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過往

羅耒終於是沒有立馬丟下她走,開了燈後,他就發現了她的衣衫不整,這全是自己的鍋。

更重要的是,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身子都立不住了,似乎自己才是剛剛提出再不糾纏的那個人一般。

脈脈已經不記得自己那晚哭了多久,流了多少淚,只記得自己似乎要將一輩子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她在他的面前,甚少有這樣的失態。但就在這個兩人即將要分別的夜晚,她用自己都難以抑制的悲傷,來直白地告訴他,自己有的,對他所有的愛。

羅耒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的不告而別。

那時的他,氣憤於她的撒謊。因為她,自己與初戀女友三年不復相見,他恨她入骨,又怎會考慮他離開後,她會如何自處。

故而,在照例的一次纏綿後,那天早上,他悄悄起身,看著還在入眠的她,收拾好行李不回頭地離開。

為了防止她會再糾纏他,他刻意停掉了自己的手機號,與國內的同學減少了聯絡。

其實,後面他有聽自己的一個舍友說過,有一個姑娘來宿舍找過自己,聽說自己出國了,她也就離開了。後面又問過一次羅耒的聯絡方式,舍友沒有給。

他猜測,那個姑娘應該就是脈脈。只是,現今社會,誰不分手?他猜測,她也許會難過一段時間,也就會慢慢恢復,直到再擁有下一段戀情。

他也許,從來沒有想過再回來時會碰見她,更沒有想過她會嫁人。

更不論說,看到她哭的那麼難受。

她靠在他的懷裡,兩個就背對著KTV的門,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她哭著哭著,終於是哭累了,然後縮在他的懷裡睡著了,像個孩子一般。

他看著她哭的紅紅的眼眶和鼻頭,看著她臉上的淚痕。似乎夢中也過得不安穩,一直蹙著眉頭。

他不自覺地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何脈脈,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脫下西裝,打算給她蓋住身子,一會直接抱她出去算了。

手忙腳亂間,她的手腕垂了下去。長袖連衣裙終於是漏了出來,有什麼東西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他突然心中一緊,慌忙拿起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細且白嫩,好似一下子就能被擰斷一般。但那截玉藕似的碧膊上,一道粉紅色的疤痕,清晰可見。

那道疤痕,看起來粉嫩,卻不像是舊傷。傷口已經癒合,但卻因為劃的太深,一道深深的溝壑,清晰可見,顯得有幾分猙獰。

約五厘米長的深口子,可以看出當時下手的人是有多麼的狠心。

羅耒終於是愣在了原地,繼而是反應過來了。

她曾經自殺過。

畢竟,他與她在一起的三年中,她身上的每一寸面板,他都十分的清楚,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傷口。

前幾次見面,兩人都帶著怒氣。他始終沒有好好觀察過她。

難怪,酷熱的天氣,她都始終穿著長袖,難怪,上一次,他看她的手時,她會那麼緊張。

羅耒一個堂堂八尺男兒,看到何脈脈細嫩的手腕上,那麼深的傷口時,終於是忍不住掉淚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會為了自己哭的頭都抬不起來,直到聲音沙啞。他不知道,她曾經心存死志。

任何一個人看到她手腕上的傷口,都會能想到,這個傷口的主人,怕是沒有半點想要活下去的想法。

他仔細看著這個傷口,一看就不是新傷,怕是至少,也有兩年以上。

他看著現在乖乖睡在他懷中的她,頭髮有些亂糟糟的。卻是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身上帶著幾分溫暖壓在他的大腿上。

他沒有辦法想象,幾年前,她也曾萬念俱灰,一心求死。

這麼深的傷口,不疼嗎?他輕輕地撫摸,卻也感到震撼。

她流了那麼多血,不感到害怕嗎?他心疼地想到。

脈脈終於是睡著了,儘管胸腔裡那顆還在跳動的心早已死過一次,但不妨礙它再次被人拉出來凌遲。

大概是心裡太過難受,她夢見了自己記憶深處最不願意提及的一段記憶。

那時的羅耒不告而別,出國留學,沒有給自己留下半點聯絡的機會。本來她也想的是兩人和平分手,再無瓜葛。

而還在上大三的她卻是在兩個月後嘔吐不止,那時的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懷孕了。

她恐慌不已,不知如何接收這個新來的生命。明明那個時候,她事後是買了急性避孕藥吃了的,為什麼還會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