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羅耒接起電話,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脈脈聽到羅耒熟悉的聲音,一時緊張,回了句:“你好。”說完又立馬痛恨自己的笨嘴,接著問道:“你身體好了些嗎?”
羅耒一聽到脈脈關心地詢問自己,立馬難過的鼻頭一酸。
其實,即便何脈脈已經結婚,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脈脈對自己的感情。若是她不愛他,昨晚就不會因為擔心自己,為自己跪地祈禱好幾個小時。
他深深地知道,何脈脈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但是,有緣無分說的大概就是他們。
他恨自己,當初的不辭而別終於是有了報應。
如果,當初他留下,或者是給她一個聯絡方式,大概,她不會在最艱難的時候,急著結嫁與他人,甚至結婚生子。
他深知,自己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將會斷絕他與何脈脈的最後一點聯絡,不過她應該不會太難過,畢竟,她從未答應過他。
也許,就如她所說,遠離他,才是她最希望的事情。
畢竟,自己帶給她的,只是無盡的災難。就這樣,如她所願吧。
“我的身體如何,就不勞您牽掛了。”羅耒出言回覆道。
脈脈聽了羅耒這樣子說話,心中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似乎,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感覺。
“不過,還是感激你送我來醫院。”羅耒又接著道。
脈脈自然不是圖他的感激,回道:“客氣了,你沒事就好。以後還是要少喝酒……”
脈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羅耒給打斷了:“以後我自己會注意的。”話語間,有幾分的不耐煩。
“那好,身體最重要。”脈脈順著他的話道。
接著,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說了什麼,就那樣一直僵持著,電話裡,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見。脈脈聽到,那頭羅耒的呼吸聲沉重中帶著幾分壓制。
脈脈之所以不說,就是擔心羅耒再打斷她,惹得羅耒不快。而羅耒之所以不說,卻是因為,他心知,今日若是說了這番話,那就永無相見之日。
他珍惜這唯一的相處時間,希望將她的呼吸聲牢牢地記在自己的腦海中,在以後的日日夜夜裡,用作思念。
“那天,你打電話過來說的話……”脈脈終於是忍不住,提起了這個話題。“你說的話,還算數嗎?”脈脈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其實知道,在羅耒這種又有點傲嬌的態度下,她不應該主動發問,但她還是難以忘記,昨天自己在手術室外,生怕失去他時,全身血液凝固的可怕。
與那種失去他的恐懼相對,自己的面子,似乎也沒有那麼的重要了。
羅耒在聽到脈脈用那種他熟悉的,小心翼翼地語氣來詢問自己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誰說男人不哭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何脈脈從來都沒有變,愛他的那顆心也好,對他的態度也好。羅耒很想在此刻回一句,“算數的。”
但他不能,所謂造化弄人,大概就是像他與何脈脈這般。
“可是你已經結婚了。”羅耒故意憋著語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挑刺與尖刻。
脈脈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旁邊的人聽到,壓低了聲音,小聲地道:“我回去就離婚,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快的話,今天就可以談判好。”
羅耒聽到脈脈那種哀求的語氣,似乎還有幾分迫不及待。眼淚就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脈脈聽到羅耒似乎鼻子不太舒服,他吸了一下鼻子後,對自己說:“算了,我後悔了。”
脈脈的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窗外的風景飛馳而過,自己的腦海中卻若飛馳的火車一般,暈暈乎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心又被緊緊地攥著,喉嚨全是血腥味,甚至無法呼吸。“哦,這樣呀。”她聽到自己迷迷糊糊地回覆道。
自己真是不長記性,被騙過一回,差點是家破人亡之後,居然還不長記性,坐了最早的一趟火車回去離婚,只為能夠堂堂正正地與他在一起,所有的努力,卻只得來了一句:“算了,我後悔了。”
“何脈脈,”脈脈聽到電話那頭,羅耒在一字一頓地叫自己的名字。
“啊?”她朦朦朧朧地回了一句,自己已不知身在何處,甚至在幹什麼。,滿心只剩下了可悲,為自己的無知與傻氣感到可悲。
“謝謝你。”羅耒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謝我什麼?”脈脈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