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你不知道嗎?一個小男孩,兩歲多了,看起來長得比我們家萌萌還要大一些。”凌娟羨慕地回答道。
羅耒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終於是垂下了頭。他知道,凌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何脈脈,不僅結婚了,而且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凌娟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孩子,自己自然可以叫她離婚,反正那個混蛋的男人無所謂。
但是何脈脈已經有了孩子,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對於脈脈的孩子,他可以視如己出。但是孩子呢?孩子會願意接受一個逼迫自己父母分開的人嗎?
現在脈脈的孩子,與自己當初何其相似。
即便是父親當初沒有被逼自殺,羅耒也不會原諒那個所謂的叔叔,破壞自己的家庭。
一個人成長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成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人。
羅耒在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開始以為何脈脈哭著對自己說,求求他放過自己是最難過的;後面覺得兩人約定生死不再相見,是最難過的;再後來,他得知了脈脈曾經被自己狠狠傷害,那時的他以為傷心莫過於此。
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明明想要跟對方在一起,但卻要自己主動放棄,所謂求而不得,才是最令人難以忍受的。
“你說的,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糾纏她半分了。”羅耒閉著眼,一字一頓地將這段話說給了凌娟聽,然後就支撐不住,躺了下去。
似乎這一段話,要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從此,不論春夏秋冬,不論海角天涯,他都不會去打擾何脈脈半分。
他始終記得,高三那年,他心中的願望是,家庭和睦。
現在,輪到他去守護那個無辜的小男孩了。他的悲劇,不會再重來。
他的身體也許正流淌著罪惡的血液,他甚至揹負著一個姑娘曾經的期待。所謂的傳宗接代,與他無關,所謂的風花雪夜,也與他無關。
從此,生,則孤家寡人;死,則荒魂野鬼。
凌娟似乎看出了他的難過,自己主動退了出去,留他一人休息休息。
羅耒感覺自己現在是四大皆空。回去之後,他應該主動去找到那對姦夫**,如果確定自己確實是他們的兒子,那自己也無所謂復仇不復仇。
自己去跟姑姑說一聲後,漫長餘生,他自己將找個無人認識的地方,改名換姓,也許可以考慮移民,總之,一人孤獨終老。
此時的脈脈,正和小語坐在火車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大概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讓她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與生死相比,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沒有那麼值得在意。
她所圖謀的,是與他在一起往後的五六十年。餘生漫長,她還是想與他一起。
如果確定了想要跟羅耒在一起,那離婚只是第一步的。她開啟手機,發了條訊息給莫子璟:“我今天下午一點回去,你看我們三點約在我家可以嗎?”
發了這條訊息後,脈脈又看了看在旁邊興奮地看著窗外的小語。之前自己本來考慮的是以後不會再婚,故而直接讓小語姓了莫。
況且莫氏財大氣粗,認了莫子璟當父親,相信對於小語的未來,不失為一個助力。
但之後的日子,如果羅耒接受了小語的存在,那就意味著小語將會與羅耒一直生活下去。無論如何,應該跟孩子說一聲。
“小語,要是以後,媽媽和你需要跟一個陌生的叔叔住在一起,可以嗎?”脈脈輕輕地對著孩子說道。
“是爸爸嗎?跟爸爸一起,好呀好呀。”小語不知是怎麼理解的,立馬想到了爸爸,然後興奮地拍手道。
“不是爸爸,是另一個陌生的叔叔。”脈脈耐心地給小語解釋道。
小語頓時有些委屈地撅起了嘴,問道:“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小語,爸爸不跟我們一起住嗎?”
脈脈沒有想到小魚雖然跟莫子璟沒有相處幾天,但卻對他有這麼深的依賴,立馬解釋道:“不是的,爸爸工作比較忙。小語要懂事哦。”
“那我是不是見不到爸爸了?”小語低落地問道。
“不是的,小語想見爸爸的話,下午我們回到家就可以見到爸爸了。”脈脈不想看到兒子不高興,想要逗他開心。
小語一聽到可以見脈脈,頓時開心起來,轉眼就把脈脈剛剛說的話拋到了腦後,一直嚷著:“見爸爸,見爸爸。”
脈脈看到這裡,忍不住擔心,羅耒會接受小語嗎?小語以後能否與羅耒和平相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