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這事還是必須得處理。”寧弈已經轉回了正事,“老五鬧得不像話,刑部和戶部不能任他揉搓,你今天鬧這麼一出,已經將你自己逼入死衚衕,明日老五來向你示好,你怎麼辦?”
“敢得罪您,我自然有賠罪補償的辦法。”鳳知微一笑,“您費了那麼大心思在那筆猴上,如今也就只差一把火,這放火人,我來做。”
寧弈似笑非笑看她。
“我是‘國士’,全天下都知道,大成預言,得國士者得天下,現在這種情形,五皇子要想為自己奪位造勢,必得籠絡於我,在此之前,我得先擺出個態度……”鳳知微眼珠一轉,趴到寧弈耳邊,笑嘻嘻道,“現在我們先來做一場戲吧!”
她突然一口咬在了寧弈的耳垂上!
寧弈如遭雷劈,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人,瞬間呆在了原地。
鳳知微卻已經一把掀了桌!
“殿下竟然侮辱斯文!”桌椅傾倒茶水橫流中,她“嚓”一下撕破自己袖口,抬手崩裂領口布紐,蹦到茶水坑裡跳了跳,把茶水濺得自己和寧弈滿袍角都是,隨即撿起一塊碎裂的瓷片,一邊向外衝一邊揮舞著便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悲乎哉!士可殺不可辱!”
一連串動作利落迅捷快如閃電,寧弈還在眼花繚亂天崩地裂中回味剛才那一咬的痛並快樂,想著她柔軟的唇馥郁的芬芳掠過自己耳垂時的深入肺腑的震撼,一眨眼那女人已經掀桌撕衣砸碗兼一哭二鬧三上吊全套幹完,從頭到尾就沒給他個反應時間。
這要腦子愚鈍點,哪裡跟得上她的步調?
這一鬧動靜不小,四面的人都被驚動,從各個方向衝出來,就見司業大人衣衫不整披頭散髮號啕著要自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心想剛才遠遠見著還相談甚歡的怎麼一眨眼就滄海桑田了。
隨即發現沉著臉的楚王殿下,一身茶汁臉色發紅,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更有眼尖的,發現殿下耳垂處那個隱約的牙印。
之所以能發現牙印,是因為還沾著一片小小茶葉。
得到新發現的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睛裡發現一顆躍動奔騰著的滾滾八卦心。
牙印!領口!緋聞!私情!
文人的大小腦都是極度發達的,對事件的腦補能力都是令人髮指的,幾乎在瞬間,所有人都在瞬間完成了事件的第一時間還原:原來楚王之所以對魏司業特別客氣是因為他的斷袖之癖再次發作所以今日趁魏司業得罪他之機趁機威逼利誘魏司業自然斷然拒絕但是私下相處機會難得楚王殿下狼心大盛於是扯袖子拉領口意圖用強並把嘴湊過去準備強吻魏司業怒極之下捍衛貞操一口咬在殿下耳垂上才得脫身冰清玉潔風骨卓異的魏司業不堪羞辱所以要自殺對的就是這樣一點也不會錯。
有些八婆級的已經在發愁,聽說韶寧公主對魏司業也很有點意思,這兄妹倆是打算共事一夫呢還是打算為了魏司業兄妹鬩牆呢?
“藍顏禍水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夫子憂愁的仰天長嘆。
閒得沒事幹只知道八卦的變態還是比較少的,更多的人衝上去攔住“悲憤不已”的魏司業,搶瓷片的搶瓷片解勸的解勸。
“大人,好死不如賴活……”這是個開朗的。
“大人,其實這也不算什麼……”這是個老實的。
“大人,其實您也不虧……”這是個奔放的。
“大人,您在我心中永遠冰清玉潔……”這是個趁機表白的。
鳳知微一邊假惺惺的撒手鬆開瓷片兒一邊用悲憤的眼淚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控訴著某人的禽獸一邊還抽筋似的用眼神不斷驅趕有點不在狀態男主角殿下。
走啊你走啊趕緊趁勢發怒走人啊,站那裡發什麼呆呢?還摸著個耳垂擺那麼懷念的表情做什麼呢?我知道你要摸耳垂暗示別人注意這個牙印,可也沒必要摸這麼久演這麼投入逼真吧?你瞧你臉上那盪漾,說你是大茶壺沒人不信。
鳳知微垂淚——遇見王爺殿下實在太悲哀了,不是裝瘋就是撒潑,她的一世清名啊……
“放肆!”寧弈終於捨得從那個狀態中還魂出來,有點留戀的看了看鳳知微紅唇貝齒,一邊想著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演一回也挺好一邊怒而拂袖,“膽大妄為!胡言亂語!等著本王回去召集御史庭參你!”
“下官奉陪!不過一條賤命而已!”鳳知微在人群中蹦起來梗著脖子回嘴,一派可殺不可摸的文人風骨。
“等著丟官下獄吧你!”殿下咆哮而去。
“隨時恭候!”鳳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