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想省下了,好用來對付源源不斷的追兵。
“都睡吧。”他道,“還有硬仗要打。”
六個人包了一座院子,卻住了一間房,三隼猶疑良久,問赫連錚:“王,為什麼不想辦法通知長寧小王爺?”
赫連錚沉默半晌,他下巴上長出青青的胡茬,神色有點憔悴。
“不能。”良久後他簡單的道,“路之彥知道,知微也就知道,我不想。”
鳳知微知道,必然不顧一切出京,可是這個時候她怎麼能出京?別人正等著逮她和草原的私下勾連的證據呢!
赫連錚閉上眼睛,默默的數著時間。
天光有長短,人命有壽天,凡事盡力就好。
“咻!”一陣燦爛的煙光亮起,驚弓之鳥的五彪抓著武器就跳起來,結果發現不過是臨街一家娶媳婦在放煙花。
幾人互視一眼,自嘲的笑笑,英武勇猛的草原漢子,如今成了草皮下在洞中探頭探腦的倉鼠。
隔壁那家和客棧一牆之隔,這間院子也對著人家後院,隱約聽見喧譁笑語,似乎新娘子已經拜過堂,被送入洞房。
四面語聲穿牆而過,都是對那新娘美色的讚歎,五彪們聽著,其中五雕便有些坐立不安嗎,看著赫連錚臉色卻不敢動。
兄弟們看在眼底,雖然心情慘淡,卻也露出一絲笑意——老五英雄一世,好色卻是改不掉的毛病。
院外傳來敲門聲,大概是小二送吃的來,五雕唰的站起,道:“我去接。”大步走了出去。
從房內到門口只有一小截路,倒也不怕出事,眾人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含笑看他出去。
五雕在門口接了小二送來的飯,眼睛鬼鬼祟祟瞄過牆頭,這牆邊有一截是鏤空的花牆,他心癢癢的想多看一眼。
這一看,眼睛便直了。
……
屋子裡眾人看見五雕在門口似乎磨蹭了一會,隨即轉身,一步步的走了回來,很不甘願的樣子,都笑,道:“這樣子能看個什麼?還不趕緊回來?
說話時五雕的腳已經邁進了屋內。
他逆光進來,臉孔模糊不清,眾人都不在意,唯有一直閉目養神的赫連錚突然眼睛一睜。
他眼睛睜開的同時。
“啪。”
五雕手裡的食盒突然掉落,飯菜潑灑了一地,坐在最前面的二豹險些被燙著,趕緊跳起來一讓,笑罵:“你小子看見什麼了魂都飛了——”
他的話被堵在了咽喉裡——飯盒落地的同時,五雕向前一栽,正栽在他懷裡,張開嘴荷荷幾聲,卻說不出話,隨即七竅都緩緩流出血來。
黑色的血。
鮮血流出的那一刻,赫連錚已經躍起,卻並沒有去接五雕,而是抬手一掌,劈在了牆上。
轟然一聲整面牆倒塌,煙塵瀰漫裡牆後一個手拿著怪異吹筒的紅衣女子愕然抬起頭來。
長刀如閃電一亮,直接刺入她因為驚愕而張開的嘴中!
自口入,自頸後出!
煙塵尚未散盡,血花已經噴開!
幾道黑影撲了出來。
一聲冷笑,赫連錚並沒有著急抽刀,直直拖刀向前一步,長刀生生穿裂那假新娘頭顱,橫拍向襲來的黑衣人們。
他的刀橫拍若颶風海浪,兇猛呼嘯,穿過一人的軀體,必將再搗另一人的胸膛。
他不管後背,後背有剩下的四人在亦步亦趨守護。
煙塵緩緩散落又騰騰而起,被刀風劍光攪動如黃色紗幕,那層黃色紗幕裡不時有深紅血珠成扇成串掠過,潑辣辣灑開如桃花。
自己和敵人的血,煙塵裡一場酣戰絕殺。
當人數減少,煙塵將散的那一刻,赫連錚忽然發出一聲唿哨,沒有系韁繩散在院中的馬們立即撒蹄而來,赫連錚與四彪半空扭身落於馬上,毫不猶豫拍馬直奔院門。
大門還關著,赫連錚那匹彪悍的坐騎抬蹄猛踹,轟然一聲大門倒塌,一陣亂塵裡五人再次長馳而去。
黑影一閃,幾個黑衣人追了出來,臉色難看的看著一地屍體,半晌打頭的人跺跺腳,道:“我還不信這個邪,所有人繼續追!一定不能讓他回到草原!”
……
第六日。
山北。
“馬累了,先餵馬。”赫連錚停了馬,下來的時候晃了晃。
兩雙手伸過來,將他扶住。
手的主人對視一眼,眼神晦暗而苦澀。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