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整個人的意志,都操縱在你手裡,也未可知。”克烈猶自平靜,居然還笑了笑,“你說一千道一萬,卻始終無法解釋那封信,不是嗎?”
“大妃。此事既然另有隱情,還請一併說個明白,娜塔和克烈冒充王裔的事情,我們會另外處置。”青鹿族長沉聲詢問。
言下之意,就算冒充王裔事真,也只是王嗣案,還是不夠洗清先前克烈的指控。
鳳知微淡淡負手,看著前方,那裡,漸漸出現一騎快馬,她釋然一笑。
“關於那封信,我現在可以說了,克烈拿出的那信確實是我的,那信使也是我的。”
面對眾人震驚疑問的眼色,鳳知微手一招,眾人目順她手勢看去,風塵僕僕的淳于猛越奔越近。
“克烈截獲的信使,雖然是我的手下,但其實我派出了兩個信使,除了克烈截獲的這個,另一個是我的送嫁隊長淳于猛,他帶來了禹州糧道的回信,請大家看看。”
信箋遞上,族長們再次傳看,眉頭漸漸皺起。
禹州糧道信中答覆,撥放呼卓部糧食已備妥,既然呼卓部要求存糧禹州,那就等到秋糧下來後再撥運等等,信是禹州官府正式公文用件,信箋印鑑都是齊備的,青鳥族長往日就專司和內陸各級官府打交道,自然認得。
“原來如此。”青鳥族長第一個改了臉色,將回信遞還,歉然道:“險些誤會大妃,請大妃恕罪。”
“誤會我沒關係,別放過有心陷害的人便成。”鳳知微意態輕閒,似笑非笑看著克烈。
克烈挑挑眉,此時才露出一絲遺憾之色,看了眼娜塔,搖頭輕輕嘆息,“女人……為什麼有的那麼聰明,有的那麼蠢……”
神情間一副可惜她沒死成的樣子。
“克烈——你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娜塔披頭散髮,兩眼充血,在宗宸手中掙扎著要撲向克烈,尖嚷聲極具穿透力,刺得整個草原都似要被掀開。
“我也這麼認為。”鳳知微輕輕笑著,“不僅他,還有你——”
她霍然轉身,指向達瑪活佛!
“你瘋了,大妃!”
“不得對達瑪阿拉無禮!”
叱喝聲立刻爆發,這回眾人反應很快,剛剛舒展開臉色的眾位族長,神情都瞬間鐵青,紛紛怒喝:“大妃,休得胡言亂語!”
冷笑一聲,鳳知微一改先前意態悠閒神情,抬起的手指始終沒有放下,直指達瑪,“相信諸位今兒也看出來了,有人設了一個局,要先殺大王,再陷害驅逐我,然後把持王權,奪取王位,將還未完會安定的草原,再次陷入紛爭血火之中。”
“那與達瑪活佛有何關係?”
“如果不是有人為克烈撐腰,弄出那個針對我的預言,大家何至於這麼容易便相信了我會有害於大王?”鳳知微冷笑,“你們那在雲端的神,享盡你們香火的膜拜,卻不肯將光芒普照會族子民,只加持於你們火狐族長的頭頂呢!”
不待眾人反應,她快步上前,突然一把拽過了達瑪身後為他捧著銅法器的小喇嘛,將那法器奪過,拔起身側烤羊上插著的匕首,將那黃銅的顏色一刮,立時露出黑色的內裡。
那顏色烏沉璀璨,不同於一般鐵胎,眾人都驚“咦”一聲,眼光不禁轉到先前克烈獻上的那塊烏金,很明顯,那是同樣的東西。
烏金礦極為少見,只有火狐族領地有,能拿出這麼一大塊烏金做法器,除了族長克烈,還能有誰?
而呼卓部都知道,達瑪活佛力行儉撲,從不收受族人私下供奉,更不要說使用這麼貴重的烏金法器,何況就算用烏金,也應該光明正大的用,卻偷偷摸摸上了一層銅漆遮掩,其間鬼祟之處,眾人想著,便已經呆了。
達瑪霍然抬頭,注視著那法器,渾濁的眼底神色震驚,蠕動著嘴唇正要開口,鳳知微已經風般走過,走到那裝著酥酪的金盆之前,用那把烤羊上的銀刀挑起潔白的酥酪,對著眾人一揚。
日光下,挑著酥酪的銀刀,慢慢變成黑色!
人們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一瞬間極度的震驚失語反而造成了極度安靜,鳳知微斜睨著達瑪活佛,緩緩道:“達瑪阿拉,如果赫連錚剛才沒有中毒,也必然逃不過你的酥酪點額的殺手吧?你們為了弄死他,還真是煞費心機。
“你……你……”達瑪蠕動著嘴唇,拼命的想說什麼,然而身子抖得厲害,整個人看起來越發乾癟,似要縮排了法衣裡去。
“你收了火狐的賄賂,為他汙衊大妃,攔阻大妃參與慶典,好方便他們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