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鳳愕然,大腦一片空白,不斷的重複,“我不知道,我不是小偷,我沒偷錢。”
老秦乾脆當著面一點一點的數。
還覺得不夠,丁榮發又涼涼加了句,“有個一塊的缺個右角,背面上有我寫的字。”
說完,從抽屜裡掏出筆和紙,刷刷幾個字,遞給老秦,“就是這幾個字。”
老秦找出那個缺了右角的一塊錢,翻到背面,和丁榮發剛寫的幾個字,並排放在一起,開啟手電筒,一個一個的對。
像模像樣地點點頭,對著林文鳳總結,“一樣的字跡,一樣的字。”
怕她不信,“貼心”的舉起給她看。
林文鳳瞪大眼睛,白色的光線下,一個一個的字彷彿咧著大嘴巴,正無情的嘲笑她。
“同志,她就是個小偷,趕快把她抓起來。”丁榮發瞅準時機,火上澆油。
“我不是,你冤枉我。”
“狡辯,還在狡辯。”丁榮發不屑,“同志,必須把壞分子繩之於法。”
老秦伸手就要去抓林文鳳。
“同志,請跟我走一趟。放心,咱們絕不會冤枉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丁榮發眼刀子刷刷刷地往老秦臉上飛,你個二球,不會說話就少說話,加後面那句幹啥。萬一讓這女人鐵了心死磕到底,他們怎麼圓回去?
老秦威風凜凜的給自己加詞,渾然不覺同伴的不滿。
丁一,軍官,錯開的衣服架子,有數的一卷錢,掉角的一塊錢。林文鳳脊背發涼,盛夏的夜晚卻彷彿大雪飄飄的寒冬,冷沁到骨子裡,從腳底板升至大腦。
寒意使人清醒,一瞬間她抓住重點。
“你,你說你是公an你就是?”
老秦從荷包裡掏出工作牌,“吶,我的。”洋洋得意,咱不打無準備的仗。
臉上的笑容凝固,林文鳳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煞白,猶如撲了一層厚厚的白麵粉,連連搖頭,也不知是嚇得,還是不相信。
做戲做全套,老秦目光轉向丁榮發,例行公事般詢問,“你到底是啥情況?”
“同志,事情是這樣的……”
丁榮發從昨天失竊的五百塊錢講起,到今天家裡守株待偷,成功抓住對方,可小偷卻死活不承認,末了感嘆世風日下,女同志當起大盜。
洋洋灑灑足足講了一個小時,口沫直濺。抑揚頓挫的聲調,配合手舞足蹈,尤其引人入勝,帶領大家一起感受他發現丟錢後的無助,驚慌和煩悶。
老秦無比佩服他的口才,要不是知道實情,他都信了。
老丁就是老丁。
比他牛。
以後不能再叫老丁,得喊丁哥。
林文鳳搖搖欲墜的身體,突然間爆發力量,使勁往後撞。丁榮發猝不及防,倒退幾步貼在牆上,胳膊肘被撞得生疼,齜牙咧嘴,眼角泛起淚珠。
瞅準機會,拔起腿往外跑。
她沒偷過錢,可不知道為啥那錢在她的口袋裡。百口莫辯,當務之急只能先跑。只要他們找不到她,她就安全了。
想法很好,也佔得先機,但是丁榮發和老秦都不是吃素的。
倆人反應過來後,迅速一左一右,挾制住林文鳳。
又到了老秦表演的時間,他扯著人作勢往外走,“同志,你的行為太惡劣了。”
林文鳳不肯動,往下蹲著企圖阻止老秦,去了公an局就完了,那人說得篤定,又有物證,她真怕去了再也出不來。
急得大哭,“我不去……”
丁榮發認為時機差不多了,“同志,認識到你的錯誤了?”
林文鳳剛準備出口反駁,話到嘴邊上又頓住,留了個心眼,害怕說了後後果更嚴重。
丁榮發藉機往下表演,“看你一個女同志,肯定也不容易。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要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辦了。”
“認識認識。”林文鳳再不遲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該低頭時就低頭,硬槓沒好處,這是她媽從小就教育她的。
“同志,你聽到的,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丁榮發竊喜,太不禁騙了,虧得他還準備了一籮筐的嚇人話。
老秦暗地裡給丁榮發豎起一個大拇指,老丁,不,丁哥,厲害。
當然,毫無意外收到來自丁哥無聲的警告。
也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瞬間恢復為嚴肅的公an同志形象。
“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