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燕怔住,“什麼打算怎麼辦?”
“裝傻不是?”丁一斜斜地瞥著劉三燕,“我姥姥不在了,我還在,你罵她,在我這就是不行。今兒你不給個說法,咱們沒完,明天也沒完。”
手中有料,不管用多少次,只要有效就是好料。
“那你抓著紅軍幹什麼,趕緊把他放下來。”林振興只關心兒子,涼薄的心在此刻暴露無遺,一句替劉三燕描補的話都沒有。
丁一一臉倔強,“沒那麼容易。”
劉三燕瞅瞅為“人質”的兒子,知道今日恐怕不好善了。
陪著笑臉,“我們進去說行不?”
“不行,就在這,大家都要在場,一個都不能少。”
怕丟人?
怕丟人你管住嘴啊,怕丟人你別罵呀,怕丟人你早幹嘛去了。就是讓你丟人,在子女面前丟面。不銘記於心,下次你還是張口就罵。
讓大家都看看都瞧瞧,她丁一不是好惹的,姥姥也不是可以褻瀆的。
林振興氣得大罵劉三燕,“你個娘們,在家沒事,整天閒的發慌,好好的兒子都帶壞了。”責任推得乾乾淨淨,彷彿他從來不知道這事一般。
丁一看著他作秀,止不住的嗤笑。
但凡林振興對她姥姥尊重一點,劉三燕也不會不敢如此,連林紅軍這個小娃娃都背成順口溜,顯見背地裡他們不曉得咒罵過多少次。
好了,她現在追究起來,全讓劉三燕一個人扛。
搖搖頭,為親媽不值。有姥姥姥爺做參考,好好的一個城裡姑娘,卻找了個只敢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結婚。
眼神真是不好,大大的不好。
劉三燕沒有工作,家裡的生活來源全靠林振興,平日裡把他當天一樣供著,動不動還要誇上幾句,滿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和虛榮心。
見他氣急敗壞,慌了神。
牙一咬橫下心,“丁一,說嬸子是我不對,我嘴賤,我拿一個過世的老人開玩笑,天理難容……”
邊反省錯誤邊覷著丁一的臉色,清冷的月光下,她面如寒霜,能凍死個人,顯然生氣到極點。劉三燕越發的不敢停,硬著頭皮往下,說了一籮筐自己的壞話。
林文鳳大氣不敢出,此情此景,她對扳倒丁一已經徹底不抱希望。
別以為她剛才沒聽出來,死丫頭又威脅爸媽了。否則,她媽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犯,當著大家的面揭自己的短,以後一輩子在家人面前抬不起頭。
她該怎麼辦?丁大明是個二愣子,只認死理,已經摸到家附近了,遲早有一天找上門。
得趕緊想個辦法才對。
林愛黨拳頭攥得緊緊的,青筋直冒,可惜不繡花的拳頭也不敢出。憤怒只敢藏在心裡,毫無半點實際行動力。
遠處的蟬鳴聲,伴隨著劉三燕的檢討聲,聲聲入耳。丁一翹起頭,姥姥,你聽到了沒?這女人在跟你道歉。
劉三燕心道,總算有點反應,講了半天,口乾舌燥,是不是可以閉嘴了?
丁一垂眸斂目,沉默片刻,“光嘴上懺悔就夠了?”
“你還想怎麼樣?”
“不是我想怎麼樣,是你,你對長輩不敬,隨隨便便說幾句就沒事了?”
作為一個兒子,在母親被人為難時,卻只能眼睜睜瞧著,木楞楞聽著,那滋味當真非一般難受。林愛黨沒想到這還不夠,丁一竟仍然不滿意不放過。
“丁一,你別太過分,我媽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你媽不想當我的長輩,只想當我的主人。”
劉三燕直呼冤枉,“丁一,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沒,是你自己說的你嘴賤,嘴賤是病,得治。知道怎麼才能治好嗎?”
林愛黨一個箭步衝到丁一面前,高高舉起手掌,“丁一,老子扇死你。”
“你敢動我一根寒毛試試,我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禍及全家,都滾去北大荒種地。”
或許是丁一堅定的眼神,或許是她肯定的口氣,林愛黨的手掌動了又動,卻始終沒落下。
“巴掌放下去,想練習打人手疼不疼,找別人去,我不是你可以碰的,也不是你碰得起的。”
林愛黨簡直要氣吐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吧,顯得自己太懦弱,不放吧,真擔心丁一說話算話。
好在林振興幫他做了選擇,“愛黨,一家人打打打,像什麼話,站到我後面來。”
領教過丁一的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