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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他略一沉吟,便要討要那所謂的字據來細看。

那婦人倒有幾分鄉下人的精明謹慎,將紙條遞到燕承錦面前,卻緊抓著怎麼也不肯撒手。一邊叨叨地道:“少君,你是讀過書識字的人,你倒是仔細瞧瞧,這紙上是不是世玄的字?當時我親眼看著他寫的,斷然不會有錯!”

那字跡略帶點潦草,卻千真萬確是陸世玄的字跡,燕承錦和陸世玄相處了數月,自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字據上沒有寫明日期,卻清清楚楚寫著,將老家一座茶莊抵讓堂兄陸繼業,不得反悔云云,落款私章手印都有。

燕承錦恍眼間才看了,臉上便微微變色,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接過來細看,那陸胡氏的反應倒比她的身形敏捷,唰一下就縮回去,依舊疊整齊了放入懷中。

燕承錦撲了個空,就那般舉著手微微地怔了一會兒。他雖然是個哥兒,卻也不好到婦人懷中強取出來。

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坐直了身子,讓天麻將紙筆取過來。

天麻與林景生皆看出他臉色不對,然而見他眉眼間般出一抹厲色,卻是誰也不敢多說什麼。林景生保持著沉默,天麻乖乖地出去拿紙筆。

倒是靳定羽在一旁聽了這片刻,有些不明所以,卻知道嫌棄這幾人粗鄙市儈,見燕承錦要親自應付他們,心下便有些不忿,輕聲道:“既然有字據,這又值不了多少錢,給他們就是。再說那也是陸家的東本,你……”他說到一旁突覺得有些不對,惴惴地看著燕承錦,訕訕道:“……你怎麼了?”

燕承錦冷著臉也不理會他。

☆、第15 章

天麻不一會兒便將紙筆拿來。

燕承錦借這個時間稍稍平復一下情緒,下筆時已然鎮定了不少。他一邊寫,天麻就在一旁轉述他的話。

‘陸世玄是在何時何地,因何事將茶莊抵押?當時可有見證人在場?’

婦人張口正要說,被坐她旁邊的男人拉了一把,那漢子臉上略有些古怪,卻很快答道:“那還是去年的時候,世玄堂弟向我家借了些銀子,唯恐日後無力還賬,所以寫下這字據,大家都是親戚,字據都寫了,那裡還有信不過的道理,除了我們兩口子,再沒有旁人了。”

天麻看了一眼紙上,接著便問;‘去年什麼時候?向你家借了多少銀子?借這些錢做何用?’

那漢子說了個時間,大約是成婚之間,銀子是八百兩。至於陸世玄借這錢做什麼用,便說是操辦婚禮所用,答得滴水不漏。最後一口咬定有字據作憑證,總之是陸世玄當日親自將茶莊押給自家,這絕不是偽造的。

他說話之時,燕承錦便安靜地留意著他臉上神情變化,見他說到前面時眼珠轉動,似是還要想上一想,只有提到字據時倒是底氣十足,那字據燕承錦也親眼見過,作假眸可能性並不大。前面的話燕承錦半點也不信的,但至於陸世玄為何為寫下這樣的字據,如今人已然不在,卻也沒處去問。

燕承錦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提筆便寫道:我看兩位的情形,也不像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八百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時半會便能拿得出來麼?再者說,陸家的茶莊雖說疏於打理,老茶樁子也還有那麼幾株,便是再賤賣抵價,也能值個幾千兩銀子。借出去八百兩換回一座茶莊,可真是一本萬利。

那人臉上微微抽搐,想到那茶莊子,到底是愛財之心佔了上風,例梗著脖子強自道:“那銀子是攢著給兒子們娶親用的。若不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別人來借我也不會捨得拿出來。這不是親戚麼?至於世玄堂弟覺得過意不去,要將莊子抵給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燕承錦目光冷冷注視在他臉上,直把他看得面目漲紅滿頭熱汗,燕承錦才微微一曬,提筆道:好大方。

那人也不知他說的是自己還是陸世玄。訕訕地等了一會,卻見燕承錦半天不再有動作,乾咳了一聲,試探道:“堂弟還是去年年頭便進京應試,茶莊原本就不景氣,這一年裡沒人打理,早已經敗落了不少,其實也沒有那麼值錢,抵我那借出去的銀子,也僅僅是略有盈餘,略有盈餘而已。區區一個莊子,少君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

燕承錦轉著筆頭似聽非聽,始終沒什麼表示。見他催得急了,便轉眼去看林景生和陸琨陸世青。

林景生向來似乎都與他心有靈犀,溫言道:“在下做這個賬房不過幾天,不曾得見過郡馬爺的墨寶,認不出這究竟是不是郡馬爺的手筆。”

陸琨臉上一直緊巴巴的有些發急,看那樣子也是不樂意的,見燕承錦看著他,張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