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蛟魔與對面的親兵對上了,正浴血奮戰之際,餘光瞥見許春孃的動作,嘴角險些氣歪了。 他在前方打生打死,她倒好,居然躲在後面優哉遊哉地撿屍! 許春娘注意到羊蛟魔不善的眼神,輕咳一聲,善解人意地道。 “羊兄願意護我,我沒有什麼好報答的,只能幫著撿些戰利品,權當是孝敬了。” 羊蛟魔神情一鬆,“這還差不多……啊!” 他這麼一分神,不慎竟被對面的人抓住機會,掰斷了一隻羊角! 羊蛟魔痛極,不敢再大意,通紅的魔瞳死死地盯著對方,又一次拼殺起來。 許春娘一邊撿屍,一邊分出些心神,看向了不遠處。 不知何時,兩位魔王召喚出來的黃沙和黑夜,已經褪去,兩人戰作了一團,彼此間難分上下。 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位魔王,許春娘若有所思。 靈脩之道順應道法之變,講究一個道法自然,行為處事莫不遵道循跡。 是以靈界修士,對法則的感悟更加敏銳,一旦突破化神期,就能領悟法則之力,修出法域。 而魔修逆道而上,以逆亂之法溯本源真,行事乖張,百無禁忌。 所以哪怕魔修在突破合體期後,領悟了法則,也只是將其當成尋常手段,對法則並無半點敬重之心。 靈脩與魔修,前者順道,後者逆道,卻是殊途同歸。 羊蛟魔殺退敵人,抽空瞥了身後的許春娘一眼,面露疑惑和不甘之色。 他怎麼覺得,就在方才,她身上的氣息又凝實了幾分? 莫不是趁著他在前方殺敵之際,躲在後頭悄悄地修行? 許春娘收回目光,乾咳一聲,大義凜然道。 “羊兄放心,我會照應好自己的,等班師回城之後,答應你的事也會兌現。” 當然,前提是此戰之後,她還會回黃沙城。 想到那修行之法遲早會落到自己手裡,羊蛟魔心裡舒坦了不少。 “你清楚就好。” 他輕哼一聲,領著眾人再次與敵兵交鋒。 忽悠完羊蛟魔,許春娘不聲不響地打量著周圍的戰場。 黃沙城的整體實力,比暗夜城強出幾分。 兩軍交接,現下還看不出什麼,但暗夜城兵力不足,落敗不過是遲早的事。 也不知燕魚究竟有何安排,能左右這場戰局的勝負。 暗夜城想要贏,除非…… 許春娘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兩位魔王交戰的地方。 除非暗夜魔王能夠勝過黃沙魔王,這暗夜城,還有那麼幾分勝算。 只不過,黃沙魔王停留在合體後期,已有數百年。 是亡骨魔皇麾下所有魔王中,最強的幾人之一。 而暗夜魔王僅有合體中期的修為,聽說不久前還受過傷,至今還未好全呢。 想要取勝,難! 許春娘心中閃過這一念頭,卻見黃沙魔王一掌拍中了暗夜魔王的肩膀,將他的半個身子,拍進了腳下的黃沙之中。 那黃沙似有魔性,纏住暗夜魔王后,竟如活過來了一般,順著他的毛孔,往他的身體裡鑽。 很快,暗夜魔王就被黃沙,包裹成了一個沙人…… 暗夜魔王的下屬和親兵們看到這一幕,俱是驚怒非常,“王上!” “哈哈哈哈……” 黃沙魔王很是猖狂地笑了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忽而面露痛色,“啊!” 離奇的一幕出現了,包裹住暗夜魔王的黃沙,忽然捨棄了暗夜魔王,轉而朝著它們的主人攻去! 黃沙魔王既驚且怒,他化出的沙,是他用自己的血養出來的,比體內的魔氣還聽話。 可今日,這些黃沙居然掙脫了他的控制,反噬他這位主人! 許春娘想到什麼,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燕魚隱在親兵之中,小小的身子看著並不顯眼。 她面白如紙,大滴大滴的汗水在她額間滲出,嘴唇翕動,似在唸著什麼咒語。 沒想到,燕魚居然有這等本領,能影響到黃沙魔王。 想到她那手出神入化的傀儡術,許春娘心中平添了一絲忌憚。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手中的鎮魔刀反噬她這個主人,只怕她也會像黃沙魔王一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黃沙魔王被反噬,暗夜魔王自然沒有錯過這個好機會。 黑暗無端將黃沙魔王籠罩,隨即,有一輪血月自黑暗中躍出,朝他橫斬而去。 饒是黃沙魔王反應快,也被這輪血月斬斷了半截身子。 他的下半身離體後,直接化作了一片死氣沉沉的黃沙,朝著地上散落而去。 只剩下上半身的黃沙魔王面色猙獰,將周圍染成血色的黃沙重新控住後,鼓譟體內魔氣,一點一點地將身軀補全了。 他的身軀得以補全,然而觀其氣息,比起方才已是弱上了許多。 “好,好得很!” 黃沙魔王眼神如電,冷冷地看向隱在人群之中的燕魚。 “本王當初,就該親手宰了你!你果然有法子,擺脫我留下的魔念烙印!” 燕魚面色蒼白,聞言卻彎了嘴角,意有所指地道。 “王上與其擔心我,不如先擔心自己,血池要是沒了,魔皇大人可是會震怒的。” 黃沙魔王面色一變,生生止住了步子,閉目感受了一番後,臉色已是無比難看。 該死! 他死死瞪了燕魚一眼,恨不得將她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