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有道猜想的不錯,在施展完血魔手之後,左護法身子一陣搖晃,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的頭髮已經徹底變白,裸露在外的面板鬆鬆垮垮,甚至長出了一些老人斑,看上去行將就木。 只有那身黑袍和那始終未曾摘下的面具, 能夠證明他是此前的左護法。 見狀,樊有道愉悅的勾起了唇角。 “尹師弟,其實自從二十年前你來我座下,我便知道你的真實意圖了,留你一命,不過想看看你為了復仇,具體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他赫然是道破了這位左護法的跟腳。 左護法心神劇震, 勐地抬頭看向他,“這、不……可能!” 為了潛伏在樊有道身邊伺機復仇, 他不知付出了多少代價。 可今日卻被告知,樊有道竟然在一開始,就清楚他的目的,這讓他如何肯信? 樊有道無所謂的一笑,嘴裡繼續吐露著誅心之詞。 “你妻女死前,還在呼喚著你的名字,等著你來救命呢。可她們又怎會知道,是你親手將她們送給我的?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若不是你那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正好是至陰命格,我未必能借此成就築基呢。” 左護法被刺激得幾欲瘋狂,當年他錯信好友樊有道,在外出之際將妻女託付與他,卻不曾想回來的時候,妻女慘死,而被困練氣多年的好友卻突然築基了。 他後來從其他地方得知女兒的命格, 方才明白是自己親手葬送了妻女的性命, 痛苦悔恨之下, 改頭換面拜入身為築基修士的樊有道座下伺機報復。 可多年的籌謀,竟落得一場空。 “別說了……啊!!” 左護法的神智都被刺激得不清醒起來,他抱著自己的頭,痛苦不已。 樊有道眼底露出得逞之色,要不是他一直小心提防著,說不定這次還真陰溝裡翻船了。 一個小小練氣,想算計築基,真是愚不可及。 左護法幾欲瘋魔,他雙眼赤紅,從中有血淚滾落。 他豁然看向樊有道,竟以一種決然之姿朝他衝來。 樊有道冷笑出聲,“不過是失敗者不甘的掙扎罷了,便讓我送你最後一程,結束你這窩囊又可憐的一生吧!” 他操控著血蛇,朝著左護法迎身而上,輕易的咬住了他的頭。 血蛇正要將口中頭顱咬下之際,突然感受到一陣極為不適的氣息, 它本能的微微戰慄。 樊有道面色微變, 想要控制著血蛇退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樊賊, 和我一起去死!!” 左護法長笑出聲,他的頭被血蛇咬著,生命更是燃燒到了終點,他卻絲毫不在乎,臉上反而露出瞭解脫之色。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起,赫然是左護法自爆了! 左護法燃燒生命之後,修為已無限接近築基,他自爆之下,威力比起先前的靈爆術,只高不低。 血蛇首當其衝,身子被巨大的爆炸之力,炸成了數十段。 便在血蛇被毀去的時候,樊有道直接噴出一口鮮血,氣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委頓了許多。 這血蛇乃是他花費大量精血煉製,更是時常以自身精血哺餵,與他血脈相連。 血蛇一死,讓他直接元氣大傷,先前壓下的傷勢更是直接爆發。 樊有道眼中恨意大盛,他萬萬沒想到,左護法居然會選擇自爆! 他以言語誅心,便是為了喪其鬥志,不攻自敗。 可陷入瘋狂狀態之下的左護法,行事比先前更瘋了,拼著形神俱滅,也要拉著他去死。 樊有道眼神冷酷,拭去嘴角血跡。 是他失算了,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還不如干脆利落的將之殺了。 原本他想著去將那女修殺死,眼下看來,還是先處置傷勢要緊。 至於那女修,以後若是遇上了,他自然不會放過。 樊有道正要起身,卻有種毛骨悚然、心驚肉跳之感,連忙朝一旁閃身而去,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兩支純黑小弩。 卻有一支黑弩比另外兩支更快,樊有道閃避不及,被其當場刺中大腿。 黑弩上淬了某種毒液,除了撕裂的痛感之外,還有一種灼燒的痛感。 樊有道面容冷肅,他翻手取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將受傷之處的血肉,連同黑弩一同剜去。 出手的是許春娘,原來她羊裝遁逃,實際上卻是用了隱匿符在不遠處隱匿了身形。 趁著這邪修虛弱之際,發動黑弩偷襲,給予其致命一擊! 奈何築基修士神識過人,讓這絕殺的一擊幾乎落空。 見樊有道面不改色的處置傷口,許春娘心底暗驚。 這邪修好堅毅的心志和忍耐力,這剜肉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當真不愧是能夠築基之人。 黑弩上淬的毒,是她自高家修士身上得到的,也不知道具體的毒效。 她深吸口氣,目中染上了凝重和決然之色,既然決定出手,便不容有任何保留。 許春娘收起黑弩,驅使著飛劍向其刺殺而去,招招狠辣,朝著致命處招呼。 可樊有道身為築基邪修,手段自然不止是銀屍和血焚大法。 他取出一張破舊的圓形小盾,護住了周身,任飛劍鋒芒畢露,也頻頻失利而返。<ba. 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