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內心微動,“還望師兄解惑。” 見許春娘頗為上道,陳虎生心情愉悅,詳細道來。 “這大秦皇族,除了其皇族身份之外,亦是這凡俗界的修真家族。雖然最高修為者不過築基,但也不容小覷了。 留在這越都, 不僅能憑藉著修真者的身份,結交凡俗權貴,有享受不盡榮華富貴。若是僥倖入得那些皇族青眼,更有莫大好處,甚至能成為其榮譽長老。” 許春娘垂下雙眸,遮住了眼底的澹澹諷刺。 這位陳師兄不知在凡間呆了多久, 便是連想法, 都向著凡俗之人靠攏了, 哪裡還有修道之人的心氣和傲骨。 那所謂的修真世家、皇族權貴,能比得上五大宗門之一的逍遙宗嗎? 逍遙宗外門不提,但是內門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 內門九峰,一共擁有數十金丹,以及近千名築基弟子。 更有兩名元嬰修為的太上長老坐鎮。 又豈是凡俗界,一個平庸的修真家族可比的。 若這皇甫家族當真有實力,便不會讓皇甫天、皇甫瑤去拜師逍遙宗了。 陳虎生臉上帶有傲然之色,仍在大肆說著,留在越都的好處。 “我如今便是那皇甫家族的名譽長老,每年不僅享有十塊靈石的供奉,有機會前往皇甫家族的聖地修行,更能輕易出入皇城,享受世人的敬仰歆羨。” 許春娘忽然道,“成為皇甫家族的供奉, 宗門不會追究嗎?” 在逍遙宗的門規裡, 忠於宗門可是寫在第一條。 陳虎生的臉色閃過不自然之色, 輕咳一聲。 “皇甫家族是逍遙宗的附屬宗門,我這麼做, 倒也不能算是背叛。況且我只是成為了其名譽長老,也沒做任何對不起宗門之事。” 宗門確實沒有明文規定過,不能擔任其他修真家族的榮譽長老或是客卿,陳虎生的做法,相當於是鑽空子。 像他這種自願選擇外派之人,大多數都是放棄了修真之路。 對於這樣的弟子,宗門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便不會去管。 “越都還有一年一次的修士交流大會,以及一些小型拍賣會等等。總之留在越都好處多多,在這裡我就不一一列舉了。只要許師妹花上五十靈石,我就幫你把這個名額定下來。” 陳虎生笑著看向許春娘,一副她佔了便宜的樣子,“這還是許師妹來得早,才有這樣的機會。若是師妹再晚來兩日,便是花上再多靈石,師兄也無能為力。” 許春娘搖了搖頭,“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靈石。” 陳虎生臉上笑容一僵, “許師妹說笑了,接取外派任務可是有足足五百貢獻點的,便是沒有靈石,用其他等值之物相抵,也是可以的。” 許春娘眨了眨眼,“貢獻點我未曾動用。” 陳虎生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 看來這位師妹不僅是個愣頭青,還是個傻的。 講了這麼半天,全都白講了。 陳虎生臉色頓冷,再不願多費口舌,“如此,你便去楊縣吧。” 看著許春孃的身影消失在屋裡,陳虎生終於忍不住,將手邊杯盞狠狠砸向地面。 “裝什麼清高?再過上幾年,你便是跪地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回越都!” 屋外的歌姬聞聲而入,細心的將地上碎瓷收拾了,又重新取過杯盞湛了一杯美酒,遞到陳虎生的唇邊。 歌姬嬌笑倩兮,“仙師何必為個不知趣的女修動怒。” 陳虎生面色稍緩,飲下美酒澹然道,“凡俗多欲求,所見所思皆為誘惑,短時間還好,可一旦待久了,便沉迷其間,難以抵擋。 世人皆羨慕神仙,追尋長生之道。可古往今來,又有何人登上這無上之道?單是築基這一關,便將千萬人攔在門檻之外。 十萬外門弟子,築基者又能幾人? 與其枯坐修行,一生碌碌孤苦,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這大好人生。” 說完,陳虎生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將美貌歌姬攬入懷中。 修行成仙,他曾追求過。 可惜,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罷了。 陳虎生眼底被辣出清淚,長笑出聲。 許春娘抵達越都之後不久,便離開了這座繁華都城,踏上了前往楊縣的道路。 姚越郡是大秦境內,最為富庶的郡城,可楊縣是個例外。 楊縣地處姚越郡西北,常年乾旱,作物收成不好。 這裡貧窮落後,百姓生活困苦。 陳虎生將許春娘扔到偏遠窮困的楊縣,顯然是對她的不識抬舉十分不滿。 許春娘面色澹然,她本就只打算在俗世待上十年,陳虎生說的那些好處,她根本就不在意。 踏入楊縣,映入眼簾的是兩排低矮的房屋,以及坑坑窪窪的街道。 縱然對楊縣的貧窮有了心理準備,看到眼前情景,許春娘還是忍不住心驚,這是一個比平安縣,還要貧窮的地方。 街道上到處可見衣衫襤褸的行人,他們見到許春娘這位陌生人,表情沒有什麼起伏,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 許春娘初來乍到,找了一圈沒找到楊縣按察司所在,便準備去縣衙詢問一番。 縣令李政得知仙師到來,喜出望外,連忙令人設宴進行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