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不清,手冢國光說道:“是因為沒有見到最疼愛的孫子,真田爺爺也不捨得就這樣離開吧。”
真田的身子動了動,他的聲音裡帶了一些焦慮,他說:“父親說他老人家一直在等我,可是最終卻沒有等到我,爺爺他一定很失望吧,為什麼我沒有早點回來呢……”
面對手冢國光,真田用沒有聲線起伏的語音喋喋不休講述著關於真田弦右衛門的事情,手冢安靜的面對他,他知道真田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可是他仍然有些擔心,他眼前不斷閃現出真田平時的模樣,手冢看著真田被隱藏在陰影下的臉龐,那張臉上滿是懊惱和悔恨,手冢無法對著真田說出人死不能復生的話,在黑暗裡,手冢伸出手指觸碰到真田的臉上,這時,他的手指摸到一片溼意,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真田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手冢,手冢……”真田低聲不停的暱喃著手冢的名字,手冢再也忍不住了,他連忙探身過去,緊緊的抱住真田,在他耳邊輕聲喊著;“我在,弦一郎,我在這兒。”
“我很難受。”真田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哽咽,真田的頭死死的抵在手冢的胸膛上,一直強忍著的情緒全部宣洩而出;“為什麼沒有早點回來呢,明明心裡預感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手冢國光跟著他一起心痛,在黑暗昏沉的和室裡,他只能不斷的輕輕撫摸著真田的後背,以此希望能減輕他心中的悲痛。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4 章
這是神奈川開往北海道的新幹線,因為已經是深夜,新幹線上的乘客們都已經入睡了,只有在最後面的那排座位上還坐著兩個高中生和一個小學生。
手冢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左助,以及靠窗坐著的真田,幾個小時前,他陪真田取走了真田家放在會掌裡的真田弦右衛門的骨灰,然後帶著真田左助一起搭上前往北海道的新幹線。
真田弦右衛門遺言死後的骨灰就地拋灑,但真田家在以前卻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真田家的子孫就算是死後也要進入真田家的家廟裡,在真田家族各位長輩的堅持下,真田弦右衛門的骨灰仍舊擺放在家廟裡。
而真田弦一郎卻從會堂裡取走骨灰時,會堂裡只有真田左助,左助並沒有阻止他們取走骨灰,他跟著取走骨灰的真田弦一郎一起離開了真田家。
真田弦一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他一直望著漆黑的窗外,列車的玻璃窗上倒映著他疲憊的神情,左助安靜的坐在中間的座位上,他抬頭看了一眼真田弦一郎,然後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從他有記憶以來,家裡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嚴肅的祖父母和年輕的父母大多數都在日本以外的地方,十歲的孩子對死亡的概念還有些模糊,當知道那個一直陪著他的老人離去時,他隱約想起,有一天,身邊其他最愛的人,說不定也會像這樣突然消失。那一瞬間,他心裡充滿了恐懼,有心想要問大人們,可是大人們有的坦然有的悲傷,大概唯一會跟自己解惑的小叔叔,卻將將關在臥房裡不願出來。
左助打破了沉默,他拉了拉手冢國光的衣袖,喊道:“國光哥哥。”
“什麼事?”手冢國光低下頭看著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的左助。
真田左助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稍稍猶豫了片刻,左助還是問出了一直困擾在自己心裡的問題,他說:“有一天,我也會跟曾爺爺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嗎?”
左助的問題讓手冢一怔,坐在裡面的真田明顯也是聽到了左助的問題,他動了動身子,但是臉仍然朝著窗外的方向,手冢愣了一下,隨後對左助說答道:“當然,我們都會。”
左助眨了眨眼睛又問;“那為什麼還要存在呢,反正都是要消失,那麼之前的存在豈不都是沒有意義的嗎?”
聽到左助的問題,手冢一言不發,左助見手冢沒有回答,便也將臉轉到窗外。
新幹線已經停在沿途中的一個小站裡,車廂裡有幾個人提著東西下車,緊接著又有幾個人上車,幾分鐘後,新幹線重新啟程,手冢國光從剛才開始,一直在思考左助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他滿臉嚴肅的的看著真田左助,說道:“左助君,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對於你所提出的問題,我們的思想家們也曾苦思冥想過,所得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門。”
真田左助回頭,他望著手冢,問道:“什麼樣的答案才是最正確的。”
手冢國光也不知道哪一種答案才是正確的,他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於是對真田左助說道:“曾有先輩們認為,我們的存似乎是為了繼續他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