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過分消瘦,連一件最不挑身材的裙子都撐不起來,臉色很糟糕,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她也沒想著化化妝掩飾掩飾,腳下的平底鞋,還是去年的款。
看吧,上帝的眼睛沒有瞎。
餘清露從恍惚裡回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人,乾澀的唇瓣張了張,“蘇、蘇綠窈?”
說完這個名字後,她後退的幾步,眼睛四處躲閃著,像是企圖找了一個東西,可以掩蓋自己現在這副人倒胃口的模樣。
但是,走廊裡除了幾條長椅之外,空無一物。
“還記得我的名字啊,”綠窈抬眼瞧她,輕輕盈的笑,然後作出很失望的樣子,“看來,還沒有瘋呢。”
餘清露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一個星期沒有修剪過,指甲已經長的很長了,深深的陷進掌心的嫩肉裡,她卻感覺不到疼。
看著綠窈的目光裡,情緒太過複雜,“蘇綠窈,你不是說死都不會回青城的嗎?”
這應該是餘清露神智最清明的時候了。
是害怕,還是心虛,又或者是其它的。
“同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變的嗎?”綠窈輕輕的笑,邁開腳步,慵懶的向她走過去,“我是自由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餘清露不斷的往後退,手指越收越緊,臉色蒼白的像是身處寒冷蝕骨的雪夜。
聲音有些顫抖,“你想幹什麼?”
蘇綠窈,你別再靠近我了……
綠窈勾著一縷長髮,漫不經心的繞著指尖把玩,低低的笑,“我不幹什麼啊,就是來替阿昭看看,他到死都放心不下的心上人,現在過的怎麼樣。”
抬眸,對上餘清露的目光,“畢竟,他是我在安城唯一的朋友。”
阿昭,阿昭……
餘清露害怕聽到這個名字。
每一個黑夜,從閉上眼睛開始,到渾身冷汗的驚醒,這個名字就像是魔咒一般,擾的她不得安寧。
在夢裡,只有黑白兩色的阿昭,總是站在迷霧深林的中央,用一種失望又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從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重複著之前的問題,“你想幹什麼?”
“阿昭那麼愛你,而你呢,你做了些什麼?”綠窈沒有理會她,始終是笑著的,輕飄飄的嗓音並沒有一絲攻擊性,“利用他的感情?利用他的身份?”
阿昭是慕瑾桓為數不多的朋友,餘清露不想惹慕瑾桓討厭,答應阿昭的表白,是最聰明的做法。
有阿昭女朋友的身份做掩護,她就可以繼續用朋友的身份出現在慕瑾桓身邊。
阿昭那傻大個是在部隊大院裡長大的,沒見過幾個漂亮姑娘,對餘清露一見鍾情,愛的毫無道理,所有的熱血和溫情都給了她。
最後,連命都搭進去了。
綠窈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餘清露緊繃的神經越來越接近崩潰的邊緣,“你胡說!”
細白的牙齒死死的咬著唇瓣,留下的牙印清晰可見,幾乎要滲出血絲來,“我跟阿昭在一起的時候,清清白白,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嗯,確實沒有,”綠窈點了點頭,很贊同,“你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四年啊,連手都沒牽過。
小學生談戀愛都不會這麼清純。
走廊裡的保潔阿姨抬著兩個箱子,箱子很高,看不太清前面的路況,不小心撞到餘清露的後背,連忙道歉。
餘清露消瘦的身子被撞得踉蹌了好幾步,似乎根本聽不到保潔阿姨的道歉,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只是看著綠窈,就像是重新跌進那夢裡,“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阿昭都沒有抱怨過,你這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
“我有嗎?”綠窈眨了眨眼,很無辜的說,“我只是來問候你而已啊。”
看來,她提醒的還不夠呢。
餘清露閉話音冷淡,“不需要。”
綠窈繼續往前走著,眉眼之間似真似假的笑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褪去,被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取代,“阿昭出事的那輛車,是你做的手腳吧。”
像是確定的,卻又像只是在試探。
餘清露被逼到角落,身體和貼著瓷磚的牆壁接觸,一股涼意透過薄衫傳到面板,然後滲入血肉。
耳邊響起綠窈輕飄飄的嗓音,“剪斷剎車線,已經屬於間接故意殺人了,是要坐牢的。”
掌心的嫩肉終於被指甲摳破,骨節泛著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