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換衣服,然後再吃飯。”
陸淮安開口替林初解了圍。
祁銘從來都沒有見過所謂的‘父親’,連照片都不曾看過,所以陸淮安之於他,僅僅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這不是我和媽媽的家,她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稚嫩的聲音,清晰又明澈。
陸淮安抬起的手停住,隨後自然的收回。
黑眸微斂,淡淡的道,“待久了就會喜歡。”
這棟公寓裡,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
做飯和打掃的傭人還是五年前的,傢俱也是,包括任何一個小擺件的位置,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衣帽間的衣物四季更換,就好像林初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唯一多出來的,是一間玩具房。
“媽媽,我們真的要住在這裡嗎?”
“嗯,但是住不了太久,”林初給兒子擦洗小手,她的情緒從來都不會對著兒子,“外公在這座城市,改天媽媽帶你去祭拜。”
祁銘乖巧的點頭,從他開始記事的時候,媽媽就跟他講過很多很多關於外公的事情。
“可是我不喜歡那個人。”
他把陸淮安稱之為‘那個人’。
不是叔叔,但也不是爸爸,就只能是最疏離的代號。
“沒關係,媽媽也不喜歡,”林初親了親兒子的額頭,輕柔的安撫,“就當是換一個地方睡覺,新的幼兒園也可以交到好朋友。”
這裡對於祁銘來說,一切都是陌生的。
重新接受新環境,需要時間,尤其是樓下的那個人,他莫名有種害怕和排斥。
“媽媽,他以前是不是對你很不好?”
林初已經想不起,關於過去那些青澀歲月的記憶了。
“也沒有,”她低眸沉默了一會兒,“祁銘,你還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他是你的爸爸,所以不會傷害你,你不用覺得害怕。”
虎毒不食子,就算陸淮安再狼子野心,也不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做什麼。
當年陸正茂和陸老爺子之所以會瞞著陸淮安,不就是抓住了這個點。
這是林初第一次對祁銘親口承認,陸淮安是他的親生父親。
祁銘雖然年紀小,但比同齡人更加懂人事,雖然三個人在同一個空間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他也能感覺到並不是那麼和諧,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淡。
“那媽媽呢?”
林初笑了笑,“媽媽很厲害的,像超人一樣,誰都沒有辦法再傷害我。”
死了心的人,是感覺不到疼的。
所以無所謂。
————
江弋琛是在當天晚上準確的找到江邊公寓。
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隻在公寓外等著。
他這個年紀的人,早就不是遇到事情完全不用腦子就一身熱血往上衝的型別,跟當初他把林初悄無聲息的帶走不一樣,這一次,陸淮安給他留了資訊。
既然陸淮安毫不掩飾,就是做足了準備。
傭人出門倒垃圾,注意到了江弋沉,便去書房告訴陸淮安,“陸先生,外面停了輛車,是外地的車牌。”
陸淮安眉目不動,似乎並不在意。
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問,“太太睡了?”
傭人點頭回答,“應該是的,房間裡的燈已經熄了,也沒有什麼動靜。”
陸淮安合上檔案,看了看時間。
十一點半。
比他想象的要快。
“把露臺的桌椅擦乾淨,再泡杯茶。”
傭人懂了他的意思,恭敬的點頭,“是。”
……
傭人把茶端到露臺,並且開啟了照明後,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陸淮安才從公寓裡出來。
那杯茶,江弋琛已經喝了四分之一。
“陸總好本事,半夜入室綁架這樣的勾當都能做出來。”
這五年的時間裡,兩人在工作場合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江弋琛的私生活極其隱蔽,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報道過相關的,唯一跟他有過緋聞牽扯的女人,就只有當時不溫不火現在毫無音訊的喬安。
自從江弋琛離開安城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包括當初江家出事,他都沒有露面。
五年前的陸淮安,在江弋琛離開之後,就已經把他遺忘了,根本沒有想過帶走林初的人,會是他。
夏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