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槐巍滿臉驚色道:“青黴素當真如此神奇?發現青黴素的那位一定是位醫藥大師。卻不知這位大師現在又身在何處?”
身在何處?人家一千多年後才可能出生呢。
阿苒含含糊糊道:“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她見施槐巍還要發問,生怕被他察覺到端倪,便道:“你若是真想知道。等我有了空,將那秘笈抄一份給你便是了。”
此言一出,倒叫那施槐巍恍若被驚雷劈中,只呆呆的望著她,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黃鶯將熬好的楊梅汁端了出來。見施槐巍還呆呆的立在那裡,不由飛了他兩記白眼,但人家畢竟是客人,阿苒沒出聲,她也不好趕人。阿苒將陶鍋放入一個注入涼水的大盆中,待其冷卻後,再將楊梅汁分別倒入幾隻已經晾乾了的小酒罈裡。這才將刮下來的青黴菌分成幾份。在第一隻酒罈裡倒入一份,在第二隻酒罈中倒入兩份,以此類推。全部分裝完畢後,稍稍搖晃片刻,用燙過水後曬乾的布帛將酒罈封口。又取了封布做好標記,才小心仔細的放在屋子的背陰處。
只聽黃鶯脆聲道:“姑娘。藥煎好了。徐府的人剛才過來問,姑娘要不要過去用飯?見您還在忙著,也不好打擾,又讓人送了幾碟小菜過來,怕您餓著。”
阿苒笑道:“這可感情好。我都快餓死了。你先去廚房裡把菜熱上,等他服了藥,咱們幾個一起吃。”
黃鶯本想說這不合規矩,見施槐巍還在邊上站著,便低頭應了聲是。
阿苒抬頭望了望天色,不知何時日頭已經快落下了,她伸了個懶腰,一回頭見那老郎中居然還沒走,不由奇道:“怎麼了?”
施槐巍終於下定了決心,走到阿苒面前,雙腿一屈跪在她面前,一臉視死如歸的看著阿苒道:“弟子施槐巍,願拜何姑娘為師。”
阿苒嚇了一跳,就連黃鶯也呆住了。
那施槐巍聲音都有些哽咽:“老朽雖年邁,卻不是不懂行規,站在這裡看姑娘製藥已是大大不妥。姑娘不與我計較,還耐心與我解釋,甚至願意將如此寶貴的秘笈相贈。君以國士相待,我必以國士報君,從此鞍前馬後敢不效死!”
阿苒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哭倒在自己腳下,待黃鶯挪到她背後,悄悄拉了拉她一袖才回過神來,趕緊將他扶起,道:“可我不通醫理,也教不了你什麼啊。”
施槐巍抹了一把鼻涕,顫巍巍道:“老朽也沒多少時日好活,若是能親眼見到痙症有一日可以被治癒,就算死也瞑目了。姑娘予我藥方,授我青黴素製備之法,這份恩情足以令我北面稱弟子,還請姑娘千萬不要推辭。”一面又堅稱,若是阿苒不肯收他為徒,他就跪在門前死也不走。
黃鶯哼了一聲,小聲道:“看來今天晚飯又得多一個人了。”見阿苒似有不快的看了她一眼,連忙將煎好的藥放下,道:“我這就去廚房裡熱菜。”
那施槐巍動作極快,不到一盞茶功夫就抱著鋪蓋帶著藥箱過來了。他一把年紀了,對著阿苒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上香磕頭敬茶居然做得一絲不苟。不管阿苒怎麼推拒,他都道:“要的,要的,拜師不行大禮,師道尊嚴何在?”
阿苒不知道拜師還有這麼多規矩,心裡頭不由暗暗納悶,當初何意傳授自己劍訣時,也沒讓她行拜師禮啊。
徐笪非安排的這個小院一共就三間空房,原本是阿苒與何意東西廂房各自一間,兩個婢女住在倒座。可施槐巍一來,房間便有些不夠了。那施槐巍見阿苒面有難色,連忙道:“要不我在公子房裡打個地鋪,夜裡有什麼事也方便照料 。”
阿苒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她讓黃鶯帶著施槐巍先去擺飯,自己則端了藥走向何意的屋子,誰知剛靠近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何意沙啞卻冷漠的聲音:“穿上衣服,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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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暗湧(下)
那桃芝奉命去廚房端了熱水去給何意擦身,原本心裡有些不情願,可真待她見到床上昏迷著的青年,沒來由的忽然心中一陣噗通亂跳。桃芝在桓家多年,自問見識過不少美人,大晉素以陰柔為美,精緻無暇如司馬珏,沉穩秀麗如謝瀾曦,甚至是南康的駙馬桓道亭風采亦不減當年。可眼前之人又與他們有所不同,何意麵容俊秀,四肢修長,敞開的衣襟下露出優美的鎖骨,胸口光滑緊實,腹肌勻稱有力又不顯得突兀,再往下那腰線漂亮至極……桃芝才將他衣裳脫了一半,便看得暈燒雙頰,心襟盪漾,忍不住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就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