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組中,兩隻酒壺一隻壺嘴扭曲後朝下彎曲,這就使得細菌無法進入壺身,而另一隻壺嘴多扭曲了半圈開口朝上,細菌即使落入曲頸中也同樣無法進入壺身。兩隻酒壺中的湯汁沒有被外邪入侵,自然也就不會*。”
牛海山愣了片刻,忽然大叫道:“我明白了,何姑娘這是在以物喻人,我們的身體就好比這酒壺,外邪也就是那什麼什麼菌,邪毒入侵人體產生病症就和那病菌落到酒壺中汙染湯汁是一個道理。”他反應極快,一時間暖閣中眾人交頭接耳嗡嗡不已。
曾老爺子沉吟片刻,道:“換言之,時疫之所以能到處傳染,是否就是因為這些病菌在作祟?時疫爆發時,疫區被汙染,遍地都是邪毒,若它們無法進入人體,人也就不會得病,時疫也不會進一步擴散下去。”他眼中忽然一亮,問道,“何姑娘,你前面說臉上佩戴的口罩可以護住體表……也就是說,只要有了活性炭面具,就算是進入疫區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阿苒想了想,道:“有些疫病是由於接觸傳染,有些則是唾液血液傳染,最怕的就是空氣傳染……也就是透過呼吸傳染。只要知道了傳染途徑,防疫並不算特別難。”她在大腦中飛快的搜尋著防疫兩個字,過了好一會,才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寫一本防疫守則。一般來說,若是嚴格執行上面的條例,應該可以最大程度的幫助控制疫情。”
曾老爺子大喜過望,對阿苒長長一躬到底,感嘆道:“何姑娘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只可惜老朽年事已高,就算得到了此書,也未必能發揮它的最大效用。何姑娘何不將它獻給朝廷?老夫曾任太醫令多年,在應對時疫上也頗有些心得,願意一併獻出作為附註增補。”
郝源道心中大急,他身為現任太醫令,最怕的就是天災*。宮裡鬥來鬥去,反正也不會輕易牽扯到他。可一旦爆發時疫洪澇,地方人手不夠,就必須要從太醫院調集大夫。洪澇也就罷了,像時疫這樣,進去問診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前朝多少名醫都是本著一顆仁心死在了這上頭。那姓曾的老匹夫搶先一步,他嘴上說的好聽,什麼願意獻出作為增補,說白了不就是舔著臉讓人家給他在後面綴個名?不然真有心獻出,早就自己寫了,幹什麼非要貼著人家的屁股後面只做增補,還不就是看上了醫聖的名頭?可恨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與她打好關係,現在想要藉機沾光也有些晚了。想到這裡,郝源道不由悔恨萬分,餘光瞥見郝語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忽然又靈光一動。既然何意是阿苒的兄長,他也該是醫聖的孫輩。阿苒就算再如何出色,遲早也要嫁出去。若是與姜斐結締無望,何不將環兒嫁入何家?到那時,環兒就是阿苒的嫂子,他自己也算是阿苒的長輩,別說是添個名字了,就是何家祖傳醫書也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顏九針聽到時疫兩字,臉色微微動容。他垂下眼簾怔怔的望著自己手中的清湯,過了好半晌,才冷冷道:“不是說要以無形證有形?你說了半天,我也沒見到所謂風邪究竟為何,難不成就是指的這些汙濁之物?”
☆、154 折服(中)
阿苒眼神清澈的望著他,微微一笑道:“有的是,有的則不是。風邪並非無形,而是因為它們的個體實在太小,小到你我肉眼不可見。但如果想要讓其由不可見變為可見,要麼是透過顯微之術,要麼是透過擴大培養。”她見眾人似是仍然有些糊塗,想了想,又道,“打個比方,一粒塵埃無法被人察覺,可若是一大片塵埃聚集在一起,就很容易被我們發現了。牛肉湯在煮沸之後,內部原有的細菌在高溫下被殺死,這時候我們將其視為無菌狀態。當我們把牛肉湯露置在外時,細菌順著壺嘴落入湯中,原本可能數量並不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在肉湯中不斷的吸取養分,最終繁殖成片,使得一整壺湯汁全部腐臭衰敗。人若是吃了這些變質的湯汁,就相當於間接食入了細菌,從而引發了各種病症。”
眾人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阿苒又將另外四隻酒盅取了下來,她將封口解開,作為對照的第一隻酒盅雖然有紗布封口,但還是不可避免的*了。阿苒又將剩下三隻酒盅依次解開,標記最低的那隻,湯汁的*程度與對照似乎並無區別,但標記為最高的那隻酒盅裡的湯汁卻依舊澄清透亮。
阿苒道:“這個實驗叫青黴素濃度梯度試驗,所謂濃度就是指其內所含青黴素的多少。濃度越高,青黴素含量越高。梯度顧名思義是指濃度高低按階梯狀呈現,標記最低的濃度最低,居中的是濃度是它的五倍,標記最高的濃度是它的十倍。”
曾老爺子忍不住問道:“你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