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眼神漸漸清晰。
“你這是要把我抓去換你的功名利祿嗎?霍將軍。”她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仿如一把尖刀,直刺霍言祁的心口。
“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他的語聲苦澀。
晏恣輕笑了起來,喃喃地道:“我一直以為不是……原來是我的眼睛瞎了。”
她盯著霍言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霍言祁,我恨你!”
說著,她推開霍言祁,一步步地朝外走去。
有什麼東西輕飄飄地從她身上落了下來,霍言祁順手一抄接了過來,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鮮紅的血字,就好像一把火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走投無路下的血書,承載著晏恣多少的信任和期盼,而現在,這一切被他親手砸得粉碎。
霍言祁閉上眼睛,輕吐出一口濁氣,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是一片毅然。
他不再說話,只是大步跟在晏恣身後,跟著她一路穿過園子,走過遊廊,轉瞬間便到了山莊的前廳。
曲寧正在廳前來回踱步,見到晏恣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兩個人。
旁邊的晏洛和晏安有些害怕,囁嚅著緊跟了幾步,手足無措地看向霍言祁。
大門外有幾個兵士守著,一見晏恣便拔刀湧了過來。
晏恣卻眼神呆滯,看都沒看那明晃晃的刀尖,直愣愣地朝前走去。
“退下!”霍言祁厲聲喝道。
晏恣充耳不聞,一路前行,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洛安山莊。
路上黑漆漆的,她跌倒了又再爬起來,只是憑著本能想要離開這裡。
她引來了一頭狼。
她害了自己的母親。
這兩個念頭在她腦海裡反反覆覆地閃現,無盡的愧疚和自責啃噬著她的心。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又餓又累,眼中的景物開始迷糊了起來。
“小恣,跟我回去。”
“相信我,你母親會沒事的,你更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
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誘惑著她。
聽起來是那麼誠懇,那麼堅定。
她捂住了頭,不,她一點兒都不想聽。
騙子,全是騙子!
巨大的暈眩席捲而來,將她整個人吞噬。
-
醒過來的時候晏恣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床幔厚重而華麗,身上已經被擦洗過了,塗抹了藥膏。
原來的破衣服已經換成了一套貢緞的中衣,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散著好聞的氣息……
頭昏沉沉的,好像墜了鉛似的沉重,喉嚨幹得好像火燒過似的,她半支起身子,掙扎著想要起來。
“醒了,姑娘醒了。”
“你快去回稟,然後請秦大夫過來。”
“是。”
“姑娘餓了嗎?先嚐點薄粥。”
……
晏恣一陣眼花,看著眼前四五個女子在她床前手忙腳亂的,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你們……是誰?”
她不是應該被抓起來了嗎?就算不是在牢房也該是關在什麼不見天日的地方,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一名女子將她扶了起來,另一個則坐在床邊用勺子喂她用粥。
“姑娘,我叫青舟,都是特意撥過來在跟前伺候的,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臉圓的那個輕言細語道。
晏恣餓得狠了,破罐子破摔,也顧不得這些人是誰,幾口便把粥喝得精光,咂了咂嘴,肚子又不捧場地嘰咕叫了幾聲。
“姑娘你這是餓過頭了,秦大夫說了,不能讓你敞開了肚子吃,你且忍忍。”青舟掩著嘴笑道。
晏恣盯著她,冷哼了一聲道:“你們讓霍言祁過來,不用他假仁假義,我要和我娘呆在一起!”
青舟愣了一下:“姑娘是指……霍將軍嗎?”
“你們不去叫他我自己去!”晏恣抬手一掀被子跳下床來,卻一陣頭暈目眩差點跌倒。
青舟趕緊扶住她一疊聲地叫道:“姑娘你別急,有話慢慢說,可別把自己氣著了,那就是奴婢們的罪過了。”
旁邊幾個一下子跪了下來,滿臉惶恐地請晏恣息怒。
青舟連拉帶拽地把她扶到了床上,門外請來的秦大夫到了,把脈問診,用了藥點了安神香,說是讓她務必再好好睡上一覺發個汗。
要折騰也得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