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巖在前面開車,赫思白坐在副駕駛上抱著手臂一句話都不說,吳智慧坐在後排,她透過車子前面的後視鏡,看看赫思白又看看趙巖,說道:“喂,我們再去一次現場吧。”
“嗯?”赫思白忍不住回頭望了她一眼。
“我說,我們再去現場一次吧,就像上次那樣。”吳智慧認真地看著赫思白,“說不定這次也是忽略了什麼關鍵的線索呢?”
“你怎麼對這事兒這麼上心,你不是又接了什麼奇怪的生意吧?”赫思白問道。
“什麼話,我就不能為了正義嗎?”吳智慧義憤填膺地說道。
“正義?你啊?”赫思白搖搖頭,沒說話。
吳智慧“哼”一聲:“你不相信算了,”她又拍拍趙巖的肩膀,“停車,我自己去!”
不等趙巖反應,赫思白說道:“拐個彎兒去看看吧,正好我也想去。”
“哼,這還差不多。”
赫思白和趙巖向酒店前臺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拿到了妝間的鑰匙,推開門,開啟燈,吳智慧彷彿有一瞬間的恍惚。
化妝間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模樣,這裡是酒店,而且是榮城最大的酒店,每天晚上酒店的餐廳裡都會有樂隊演出,所以即便發生了命案,化妝間還是要繼續使用下去,所以現在想要再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幾乎是不可能的。
赫思白皺皺眉頭,感到一絲無奈。
“看樣子很難再找到什麼了。”趙巖也這麼說。
吳智慧痴痴地望著正對著門口的窗子出神,窗外是濃濃的夜色,玻璃上除了他們自己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其他。
“哎,走吧。”赫思白拍了她一下。
“等下,再等一下!”
赫思白見吳智慧有些迷惑地望著窗外,卻又不說話,有些失去了耐心:“你又怎麼了?”
“你別打擾她。”趙巖說道。
赫思白愣了一下:“我打擾她?”
“你看她這樣子,八成是想到什麼,給她點兒時間,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現。”
“切,行啊,挺了解她的。”
趙巖有點兒憋屈:“你跟我這兒甩什麼臉子,有病,你想事兒的時候我不也從來不打擾你嗎,你看她,再看看你,一模一樣的。”
“誰跟她一模一樣,你眼睛有毛病。”赫思白撇著嘴,抄著口袋走向房間的另外一邊。
“這個,好像哪裡不太對吧……”吳智慧終於開口了。
“哪裡不對?”趙巖問道。
“我記得我那天進來的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吳智慧指著窗外的方向說道,“那天雖然是白天,但是屋子裡的光線卻很暗。”
“窗簾是關著的吧。”赫思白站在遙遠的另外一邊說道。
“對!關著的!”吳智慧漸漸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我在外面聽到董明月和她女兒吵架,想知道她們具體在說什麼,可是我又不能一直站在那邊,容易被人發現,所以才想到把小眼睛透過窗子縫塞進去。”
“小眼睛?”赫思白有些迷茫。
“就是無線針孔攝像頭。”吳智慧解釋道,“因為我還是希望能拍到點什麼,就想把它放在窗臺上然後用兩邊的窗簾暫時固定一下,可是這個時候呢,保安來了,我手一抖,小眼睛裡滾下去了。”
吳智慧找到自己當時固定小眼睛的那個窗臺,指著窗臺說道:“就是從這邊滾下去,後來我在那個桌角找到它。”
“嗯……”赫思白又慢悠悠地抄著口袋踱回來,“那這有什麼不對的呢?”
“也對,沒什麼不對的。”吳智慧撓撓頭,又陷入了迷茫中。
“好了,就你這塑膠腦袋,也別想了,估計這裡早已經被打掃過很多次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再找到什麼有用線索,走了,回去吧。”赫思白說道。
“不要!要走你們走!”吳智慧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道。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沒怎麼,反正我就是不走。”吳智慧執拗地回答。
赫思白瞪了她半天她也沒什麼反應,沒辦法,赫思白也沒辦法,索性拉了一把凳子坐下,說道:“行,不走!那就都別走了!我們就在這兒陪著你,看你到底還能想出些什麼。”
吳智慧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屑,撅撅嘴,沒說話,她也不坐板凳,就這麼抱著腿靠著桌子坐在地上,知道天色漸漸地亮起來,陽光透過明亮的窗子照射進來。
照在化妝臺的鏡子上,閃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