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繳械投降,但只要一思起她那種種劣跡,他這心裡就氣的慌。
罷!
先晾她個幾日,待看她可否會長進。這樣想著,拉了拉絲被,閉上眼,便睡去了。
嬌杏抽噎了好一會兒,方爬起身來,看著那已經睡熟過去的人,心中恨的牙癢癢。
即便再恨再怨,她也沒膽子將他鬧醒。只將他隨意搭在肚子上的絲被一卷,全裹在了自個身上,將兩手擱在肚子上,閉了眼,便也睡去了。
……
一連過去好幾日,瞿元霍都未跨進過寶香苑的門檻。
這嬌杏亦從幾日前的滿腹怨念,到了現今的心底發慌。
“主子,多少吃點吧。便是不為了自個,也得替肚子裡的小少爺著想著想。”玉珠在旁一臉的苦口婆心。她雖是還不清楚主子肚裡的孩子是男是女,但主僕兩個無疑是希望裡頭是個小少爺。
這大爺現今可是一個子嗣都沒有,若是姨奶奶一舉得男,那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風光的。
因此,兩人既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她就得確保主子肚裡的孩子不僅平安產下,還得是個健全的。
“嗯。”嬌杏輕應一聲,就著瓷勺喝了兩口,就再也喝不進。她皺著眉頭,“這太油膩了,我喝不下,撤了吧。”說完,也不管她,順勢就靠在了椅榻上,一張小臉上滿是困頓之色。
日子越大,人就越發不舒坦起來。這兩日晨起總是犯嘔作吐,鬧得她本就細巧的下巴越發尖了,害得她都不敢出門了,就怕有心人胡亂猜測,說她是失了爺的寵,才將自個整的這樣慘。
想到這裡,她又閉上了眼。
腦海裡回味著幾日前的事,那日一心被怨念佔據了心神,竟是忘了他為人的原則。自己只顧使性子,卻是沒在意他逐漸發沉的臉。若是那日自個乖乖的認錯,怕是這幾日的冷戰也不會發生。
“玉珠。”她小心地翻了個身,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知道他就快回府了。
自個穿了鞋,幾步走到那撅著嘴,暗自生著悶氣的玉珠跟前,伸手揪了下她的耳朵,“快去將早上命你吩咐廚房做的冰糖糯藕取來,爺就快歸家了。”
玉珠一聽,一改先前的愁苦,喜不自禁地跑了出去。
見她一走,嬌杏幾步來到鏡臺前。
見自個容貌果真清減了不少,正暗自傷神,忽地又是一想,如此一來也好,不用如何造作,便自成一副我見猶憐的形象。
她又鬆鬆垮垮挽了個低髻,簡單插戴一支碧玉青蓮簪,換了一身淺碧色羅裙。清減的面,空陋的髻,加之素淨的裙衫,無一不在昭示著自己失了他的疼愛,過得是怎樣哀愁的日子。
她又看向自個往日靈動的眉目,如今竟是籠著一層死氣,隱隱透著愁思。
知道定是自己這幾日胡亂思想,加之妊娠反應造成的。她輕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底又漸漸浮出堅定之色。
吃一塹長一智,往後可再不能肆意使性子了,便是不為了自己考慮,也得為她的孩子多做打算。
正想著,玉珠便去而復返。
手裡捧著個雕花小食盒,一進屋就笑眯眯的,“主子,東西取來了,咱們走吧。”
“可是涼的?”嬌杏放下手裡的玉梳,走近了她。
見主子總算肯放下架子,去討好大爺了,玉珠自然時刻笑意滿滿,“涼的,主子特意囑咐的話,奴婢哪敢不遵從。特意與廚房說了,待一蒸熟,便擱涼,一涼了便立馬用井水浸著,現下正是冰冰涼的,主子可要摸摸看。”
“算了。”嬌杏擺擺手,“確保冰涼爽口就成,咱們走吧。”
“誒!”玉珠笑眯眯一應。
嬌杏也不看她那個傻樂樣,徑自提了裙子跨出門檻。
外頭氣溫悶熱,日頭隱隱被烏雲遮蔽,想來一會兒定是要下場大雨的。
這樣想來,她又加快了步子。
步上青石鋪就的甬道,兩旁皆是修剪的齊整的茶花樹,再往前行個十幾二十步,便是一個十字路口。
主僕兩人目不斜視,再往前走個十來步,便見著一個小巧的兩層閣樓,
適才她命玉珠在前院打聽了一下,知道他是來了這裡。順道還聽來一個見聞,說是爺這幾日想是心情不好,每日回府不再是外袍未換,就去見姨奶奶。而是每日一回府,就要到這觀景樓坐上半晌。
嬌杏咬著唇,心中自然而然地將他心情不好的緣由歸到了自個身上,一時心下歡喜,提步就上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