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書房……書桌左邊……左邊靠裡的桌腳下……有塊可……可移動的磚……裡頭有個……個鐵盒子……名單……名單就在那兒。”左衍喘著大氣把這句話好容易說完了。
“行了,”元胤立刻起身道,“你安心歇著吧!昭荀和喬鳶會照顧你的。我先走了!”說罷元胤拿著那金鑰匙快步地走了出去。
昭荀跟著他追了出來問道:“主子,怎麼了?”
元胤轉身道:“你不必跟著去了,府裡有幾個老弱病殘,你和喬鳶仔細看著就行了。左衍剛才說,左天一直與金人暗中有勾結,金人細作在左天的安排下潛了不少在京城。到底潛伏了多少左衍暗暗地查出了大半兒,名單就在左衍書房裡,必須派個人去取。”
“這回我們把左天逼急了,只怕他會狗急跳牆。”
“所以,必須把名單找出來,連根拔除!否則,整個京城都不會安寧!”
就在元胤去找祺正商量時,左府內左天書房裡,左天正一臉凝重地坐在書桌前問旁邊的左徽道:“跟左衡帶信兒嗎?”
“已經飛鴿傳書了。左衡一旦收到信就會返回京城,伺機接應我們。爹,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東郭通博父子想收拾我們,必須得經過皇帝才行。我們可不是玉家,說滅就滅,哼!”左天抖了抖嘴皮上的短鬚冷笑道,“就讓他們再得意幾天,一家好好團圓團圓,也算是我們做了件好事兒了。”
“禪吟呢?這事兒要告訴她嗎?”
“不!”左天抬手道,“那丫頭已經不能再信任了。若是告訴她,我們一直都跟金國迦葉大人有往來,那丫頭不知道會起什麼樣的反應。先別告訴她,等事成之後再跟她說。那個左衍,找到了嗎?”
“還沒有!從此給人救走後,一直沒在城裡出現過。”
“叛徒啊!”左天痛心疾首地搖頭道,“我養了他二十年都白養活了!他居然胳膊肘偏向外姓人,還是我左天的兒子嗎?”
“就算被救走了,橫豎也離死差不多了。眼下要緊的是如何安全離開京城。”
“對,”左天點頭道,“離開京城,投奔金國,這才是上上之策!只要我們領著人馬去見迦葉大人,迦葉大人必定會大開城門歡迎。到時候我們在金國依舊可以威風如初,何必困死在這裡呢?左徽,你去跟鳳娟她們說一聲,今晚收拾行裝,明天一早,以祭香為名離城!”
“知道了,爹!”
當晚,左家的女眷都被左徽召集到了左老夫人的院子裡。左徽沒明說是要逃離,只是說讓她們收拾行李準備明早出城。安氏等人雖有些疑心,卻不敢多問,只好匆匆地回去收拾東西了。
第二天天不亮,左徽便派人來請她們了。當女眷們把東西都搬抬出來時,大大小小的箱子二十多個,跟舉家遷徙似的。左徽不禁怒道:“我昨晚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只帶值錢貴重的,越少越好,怎麼收整出了這麼多?全都再清一遍!”
“怎麼清啊!”鳳娟忍不住抱怨道,“這些可都是我的嫁妝,說扔就扔嗎?相公,我們到底是去幹什麼的啊?”
“閉嘴!”左徽怒喝了她一聲道,“叫你清你就清,廢什麼話?還有,丫頭也不許多帶,隨身服侍的兩個就夠了!”
“這是要去逃難嗎?”雅蘭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左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誰要敢再廢話,打暈了拖出去!都還愣著幹什麼?清啊!”
一聲令下,那幾位夫人不得不招呼丫頭們重新開了箱子,把不必要的東西全都清出來。雅蘭第一個清理完了,就收整出兩隻箱子。她瞥了一眼左徽,拉上兩個兒子說道:“一會兒在馬車上可沒出尿尿,這會兒去清空了再說。”
左徽不耐煩地揮手道:“趕緊去!”
“好,立馬就回來!”
雅蘭牽著那兩個兒子匆匆地往後院走去。等安氏她們清理完畢後,還沒見雅蘭領著兒子回來。左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派人去後院尋找。可哪兒還找得出雅蘭母子三人的影兒啊?早從雅蘭院子的角門溜了!
原來雅蘭前幾天早從父親那兒聽說了齊王府可能被解禁的事,昨晚左徽吩咐眾人收拾行李時,她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極有可能是逃跑。她可不願意後半輩子在外逃亡,於是趁剛才帶兒子去小解的時候,偷偷地從她那院子的角門溜了出去,那兒有一條小巷子直通左府西側門。出了側門後,她直接領著兩個兒子奔孃家去了。
左徽不敢追到雅蘭孃家去,畢竟她父親是禮部侍郎。一旦鬧大了,連皇帝都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