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林愔急走兒步,至林蓁面前,握住她的手,近乎哀求地道。
“錯?我是錯了,錯在不該千辛萬苦,帶著他的母親來到這裡,錯在不該為了他斷去周朝宮裡的所有後路,所以你怎麼不去問他錯在哪裡,卻來說我呢?畢竟,我是你的姐姐,我對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好! ”
“姐姐真的為我好麼?”林愔淡淡一笑,眸底竟湮上一絲的霧氣,“有些事姐姐始終做得還是過了,但,我是你妹妹,不論怎樣,我都願意原諒姐姐,只希望這一次姐姐不要一錯再錯!否則,真的多行不義,必會受天遣的。”
林蓁猛地把林愔的手一甩,嗤笑道: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你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假扮出這種仁義的樣子,別忘了,你的孩子,是他最初一直刻意不肯予你的—— ”
“可最後,他還是給了我, 不是麼?”林愔閉上眼睛,唇際略略的哆嗦,“只是我沒有想到,是姐姐容不下。”
她輕輕地吸進一口氣,止住唇際的哆嗦。
如果不是因旅途顛簸,她臥病於榻,如果不是冥霄替她珍治,並且發現,她的脈息異常。
或許,她根本不會知道,她曾經有過孩子,但,那孩子,卻在不知覺的情況下,被息肌丸的藥粉所墮。
如同一場不期而至的葵水,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只是,從那以後,每每,她的“葵水”便淋漓不盡。
那個孩子,其實,還不能稱為孩子,至多一個月,就被墮下,所以,沒有任何的感覺。
而,息肌丸的寒侵入宮,加上,初胎被墮後,並沒有好好地調理。
她,這一輩子,恐怕都很難懷上孩子。
這是一個多麼殘忍的事實。
原來,最後那一晚,玄景是願意賜給她這一個孩子的。
可,她卻沒能守住。
從時間推出,那段日子,恰好是她聞訊玄景的“死訊”,進宮陪伴林蓁。
沒有料到,這,竟然是一場無關姐妹情的預謀。
猶記起,入宮當晚,林蓁曾傳王太醫替她開幾貼調理身子的方子,那麼,在彼時,林蓁就已知道她懷有身孕。
倘若說,彼時,她還不知道,林蓁的目的是什麼。
那麼現在,不用再問,她想,她都知道了。
是這所謂冥皇皇后的位置。
如若她有了孩子,是否,對於林蓁,就是種威脅呢?
也就是說,玄景“死”的那回,其實,林蓁是知道真相的。
而選擇了隱瞞。
原來,姐妹情,不過是比紙薄。
林愔慢慢地,一步一步,退到玄景跟前,語音清晰:
“倘若,姐姐,今天要傷害他,那麼,請先殺了妹妹!”
這句話,她清楚地知道,並不能阻止林蓁的野心。
但,如果,玄景再死一次她活著,也將沒有任何的趣味。
無論什麼樣的感情,除了父女情,她都失去了。
不是嗎?
緋顏從玄景的手中抽出手,返身把林愔拉後,她凝向林蓁,臉上的神色,再不是以往的清冷:
“林蓁,哪怕你得到再多,最後,能留住的又有多少呢?”
林蓁並不看她,冷冷地道:
“誰又能留住永遠呢?煙花的燦爛,雖只一瞬,然足矣!”
隨著這一句話,殿外,樂王身著玄冰戒甲,手持猶帶利劍,身後簇擁著眾多親兵,一步一步踏進殿來。
玄景沉默地繞到緋顏的身前,反手,將緋顏和林愔一併護於身手,他深暗的眸子睨著樂王,聲音裡,卻透不出任何的情愫:
“樂王,真的等不急了麼?”
“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樂王說出這句話,唇際,還是抽搐了一下。
這,確實是他唯一的機會,用了十日的時間,他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調分配到離冥宮較遠的四門,並得到東安候的支援,將親兵秘密部署在冥宮各處要塞。
玄景不肯冊東郡郡主為後,早就讓東安候,心有不甘。
東安候,一直都是兩面倒的人物,誰對他有利,他就會倚附誰。
這點,是他的缺點,也是可以被利用的優點。
而,只要兵變成功,誰都不會知道冥皇易主。
因為,冥皇一直以來都是戴著面具示人。
惟有冥霄是唯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