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是自己要關心的,當下是如何逃過被打這一劫。
年輕公子掃了眼被打的小奴,再次看向晉公子。
晉公子無夏目光輕掃,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並不在意,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朝監主輕輕頷首。
監主領略到晉公子的意思了,略頓一下,給了這個名不見傳的晉國公子面子,揮手,幾小監事帶著奴隸們迅速散去。
太好了,終於逃過一劫了,無論是年輕人,還是晉公子,姜美初都在內心感謝了一遍,雖然對他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見兩個小奴沒動,監主吼道:“還不滾……”
“是,是,馬上就滾!”姜美初伸手扶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採離。
在她們散去時,晉公子雙眼微眯,到是沒想到,那個打滾被公子興送到奴舍來的小奴,竟還在這裡,沒有求饒離開這裡?不屑公子興的寵愛?竟還逞強幫別人,到真是有些意思。
目光與姜美初感謝的目光相遇時,停了一眼,腦中馬上出現一段話:許國,男爵,姜姓,城五十里,國夫人與宋候夫人為姊妹,其父早薨,只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哥哥主國,聽說在這次合盟攻打中不知所蹤,許國夫人因貌美被鄭伯掠了去,半路上投井而死。
四個字形容此刻的許國美姬——國破家亡,真是其形可悲,其色可嘆!
人群散去,時間、空間都留給了晉公子無夏與鄧國賢士石予。
“公子找我一個奴隸何事?”石予直接開口問道。
公子無夏劍眉微揚:“汝就在此處做一奴隸?”
“那某該當何處?”
“某個公子身邊,建功立業。”
“汝?”
“然!”
石予仰頭大笑。
公子無夏不動聲色。
石予停止笑聲,“若公子能贖出小人,願隨左右。”
公子無夏明眸緊束。
宋國國都大殿上樂聲飄揚,舞姿優美,矮几上,美食珍饌,簞飲佳釀,權貴們真是享樂至極。
酒不醉人人自醉,聲色靡靡之中,有些男人已經把持不住,大將軍孝虎仰頭哈哈大笑,“諸位何不帶美人快活去,也不負這好光景。”
“哈哈……虎將軍說得是!”
“我這個大老粗先帶個頭。”說罷哈哈大笑,抱起懷中美人就往偏殿去。
有人帶頭,賓客們也不廝文了,各自拖起懷中美人就往側殿後面房間而去,不一會兒,房間內就傳出不可描述之音。
漸漸的,大殿內只餘幾人。
公子韶瞄了一眼面露急色的任國美姬,朝公子興笑笑,“子興何忍負了美人。”
公子興嗤笑一聲,“不過婦人爾。”
任美姬面露懼色,公子竟不喜,這可怎麼辦?
公子韶挑眉:“子興對此絕色不滿意?”
“不甚有趣。”公子興隨興而回。
“原來如此。”公子韶說道:“可幾國公主,任國美姬已屬上乘,怕是難……”
公子興玩味一笑,“且莫論女人,下午陽光正好,不如我們出去射擊。”
“子興提議甚好!”公子韶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暗暗鬆了口氣。
團兒找到奴舍時,剛巧遇到公子無夏出來,見門口有人,她嚇得連忙找了地方躲起來,等他們走遠了才敢出來。
出來後,用薛美姬的空首布賄賂門口守卒,等她進去後,兩個守卒摸摸手中的錢幣,說:“今天什麼日子,為何這麼多人來奴舍?”
“來得好呀,咱們也有幣拿。”
“然,要是天天如此就好了。”
“想得美,聽說明天就要歃血為盟了,等眾諸候走了,那還有這等美事。”
“說得也是。”
奴舍內,一間破舊的草廬裡,姜美初用破陶罐打了點水,幫採離洗傷口,傷口觸目驚心,五月裡,天氣溫溼而易發,一個弄不好,傷口發炎,沒有消炎藥要死人的。
“你為何對我這麼好?”採離悶悶的問道。
“只是看不下去而以。”
採離悶哼,“人心早就壞了,沒有人能看不下去。”
姜美初搖頭不想談這種話題:“我們沾了那個年輕人的光,因為年輕人的緣故,監主看在公子無夏的分上,不僅不要我們勞作,還讓我們到這麼安靜的草廬來洗傷口。”
採離躺在茅草堆上,雙眼無神而迷離,“也許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