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年輕人輕笑,“這可不是打架,這是格鬥術。”
“男人們會的格鬥術?”
姜美初並不想跟他們多言,畢竟她並不知道什麼在這個世道存在是合理的。
年輕人深深看了眼她後,也不多言,徑直離開了。
奴舍裡又安靜下來,除了監事們的喲喝聲,這裡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奴隸們依舊過著麻木不仁的日子。
輕輕吐了口氣,和鄭好遠遠相視一笑後,繼續蹲下來撿米,大腦裡崩出一句,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姜美初。
公子無夏等在奴舍門外,見主事之人出來,沒有表情的臉漾出一絲笑意,“叨擾了。”
“公子來是——”監主問。
僕人連忙上前掏出一串空首布塞到對方懷裡,“只看看人,說兩句話。”
“我想公子要是贖人定是找我們主公了。”監主邊說邊朝周圍看了看,發現無人,把空首布塞到懷裡,“公子請跟小的進來。”
“多謝主事。”
“公子客氣了。”
公子無夏帶著小僕進了奴舍,行走在奴舍中間土道上,玉樹臨風,錦衣玉袂,如似謫仙飄逸,引得奴隸們不顧鞭子,又偷偷的看過來。
余光中,姜美初感覺好像進來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難道有戰敗國公子被送來做奴隸?不對,能讓監主領路,絕不是送來做奴隸的,忍不住微轉頭看過去。
還沒有等她看清楚,沒頭沒臉被抽了一鞭子。
“啊……”
發現發出聲音的並不是自己,姜美初暗暗穩住心緒,悄悄瞄了一下,原來被發現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採離,看到她身上血津津的鞭印,緊緊的抿起嘴。
被打的採離卻沒有收斂行為,竟直接撲到貴公子腳下,抱上他的腿:“公子,求你收了小奴,奴願為你做牛做馬、疊被暖床……”滿臉淚水,猶見可憐。
原來採離是這個心思,目光掃到監事們,姜美初明白採離為何要有這樣的心思了,可是承受如此皮開肉綻的苦痛,貴公子會收了她嗎?
小監事見小奴貼著貴公子,只好放下鞭子,齜牙假笑,“公子,別讓小奴汙了你的衣裳。”
公子無夏正垂眼看小奴,聽到小監事的話,緩緩抬起眼皮,無波的目光射向小監事,不怒而威。
小監事嚇得連忙扔了鞭子匍匐跪在地上,“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監主也被對方的所勢震到,連忙陪笑,“公子,小奴無知,還望饒他不死。”
公子無夏不動聲色中收回戾色,“帶路!”
“是,公子!”
奴僕聽說公子要走,知道他不會收小奴,連忙上前扒開小奴雙手,“請美姬自重。”
“公子……公子……”採離不肯放手,眼汪汪的肯求道。
公子無夏目無表情,不為所動。
奴從著急叫道:“公子無意,還請離開,如若不離開,休得怪我不客氣。”
監主轉頭,幾個小監事馬上會意,揮著鞭子一起朝採離身上抽過來。
對於其他人來說,被抽或是看別人被抽,已經司空見慣,可姜美初沒有,每次鞭子落下,不管是在他人身上,還是在自己身上,她都心驚膽顫。
看到這麼多鞭子落在十四歲的採離身上,暗自深嘆,她還有命活嗎?
宋都城外三十里
宋候沒有參加宴席,正在視察,明天就要在這裡進行會盟,馬虎不得,鄭國等各諸候卿士、大夫跟在宋候身邊。
“卿,覺得何如?”看向高臺等各式祭祀陳列,問向鄭國臣子。
鄭卿士微笑點頭,“鄙人替我家主公、公子謝過宋公。”
宋候肥胖的眼眯眯一笑,“鄭卿士,寡人如此盡力,你可不能讓你家公子虧了我們宋國。”
鄭鄭卿士見宋侯明著伸手,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定當不會虧了宋公。”
“哈哈……”宋候仰頭大笑。
說個題外話,主公,在這裡並不表示爵位,並不是五爵之首中的公爵,而只是一種尊稱,宋公,在這裡也是尊稱,他的爵位為‘侯’,正式場合下叫宋候,位列爵位僅次於公,在諸侯國中地位算是高的了,但在東周,王室式微,天子孱弱,各諸侯國相繼強盛,開始稱霸,爵位已經退於實力之後。比如此刻的鄭國,爵位為伯,又次於侯,本應是敬於宋國才是,可事實是宋國敬於鄭國。
弱肉強食,在東周,被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