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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說:“你小子聰明歸聰明,可也不是什麼都不用學了,我們會幫你物色先生的人選,到時你得配合點,別故意把事情攪黃了。”

謝則安喊冤:“我是那樣的人嗎?”

謝季禹笑了笑,問道:“假如我給你找個像和尚唸經一樣嘮叨的先生,你會乖乖拜師嗎?”

謝則安:“……”

想想就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謝季禹說:“三郎,我知道你聽得明白,所以我直接和你說說拜師這事兒的關鍵所在。”

謝則安正襟危坐。

謝季禹滿意地點點頭,說:“你以後肯定是要走正途的,不管以文入朝還是以武入朝,拜師都是很重要的一環。即使是拜在‘名士’門下,你也沒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沒有立場,所以在拜師之前先要了解他們的主張,免得日後陷入麻煩裡頭。”

謝則安心中一凜。

他說道:“您有什麼建議?”

謝季禹說:“從眼前來看,前些天你碰上的姚鼎言是最適合你的,以你平日裡的行事方式,要是選了個想法比較保守的人肯定很難接受,那會讓你束手束腳。可想在朝中找出想法不保守的人挺難的,只有姚鼎言可以選。”

謝則安敏銳地抓住了謝季禹話裡的關鍵:“您說的是‘從眼前來看’?”

謝季禹嘉許地一笑,說:“對,從眼前來看他最適合,不過往後看的話,變數實在太多了,我也拿不準。”他認真地看著謝則安,“他胸中的抱負太多,伸展抱負的機會太少,好幾次建言都被陛下打回了,所以他始終有一口鬱氣憋在心頭,前些年他之所以‘三辭’館閣,未必沒有負氣的原因在裡面。”

謝則安明白了。

憋太久的人一旦有了機會會怎麼樣?會大刀闊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種過於急切的心情會帶來很多糟糕的後果。

謝則安說:“那您的意思是我不能拜姚先生為師?”

謝季禹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搖頭,對謝則安說:“不,他是最適合的。”

謝則安迷糊了。

謝季禹說:“要是他有意向收你這個學生,你就拜師;要是沒有,你也不要主動提。”

謝則安問:“為什麼?”

謝季禹說:“因為他的脾氣。”他見謝則安還是不理解,唯有把話說得更明白,“他是一個固執的人,他想要讓你拜在他門下的話一定會不達目的不罷休。與其鬧成那樣,還不如直接答應了。而且你是他學生的話……”他皺了皺眉,還是沒把更長遠的事說出來,而是含糊其辭地帶過,“到時你就明白了。”

謝則安明白得比謝季禹想象中更快,直接問出口:“您的意思是姚先生還有點剛愎自用,一旦身居高位必然會排除異己,我是他學生的話也許還能避開這種禍事?”

謝季禹驚訝地看了謝則安一眼。

他沉聲吩咐:“今晚的談話不要和別人提起。”

謝則安點點頭。

謝季禹說:“這只是我自己的推測。”他看著謝則安,“姚先生有大才,陛下卻始終不肯大用,原因很簡單,就是時機還沒到。陛下覺得需要磨磨他的拗脾氣,或者說給他找一個劍鞘才能啟用。”

謝則安安靜地聽謝季禹解釋。

謝季禹說:“可現在他在士林中聲望越來越高,想找一個能讓他抗衡的人實在太難了——而且,陛下已經年過五十。陛下一直想給太子留一個平安盛世,在位期間恐怕不會再有大動作。在這段時間內他都是最適合你的老師人選,可一旦換成太子即位,你應該已經知道太子殿下是什麼脾氣吧?”謝季禹少有地嘆了口氣,“他們碰上的話……”

謝則安接話:“他們碰上的話,就是關了很久的猛虎被放了出來——還是兩頭一起被放。”

謝季禹說:“你明白就好。”

謝則安心裡除了“服氣”兩個字之外沒別的想法了。

姚鼎言果然是個牛人!

瞧瞧,人家當官當到讓皇帝既捨不得弄走又不敢重用、既想把他留給太子又怕他會把太子帶偏,只能煞費苦心地留在身邊觀察。

天底下有幾個人能讓皇帝費這種心?

這樣的人即使最後失敗了,應該也算是不枉到人世走這一遭。

謝則安頓了頓,老老實實地向謝季禹坦白:“其實他已經提過收我為徒的事,不過我拒絕後他就沒再提了,應該是順口說說而已。”

謝季禹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