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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心,施施然抬腳跨過“蘭坊”的門檻,順看站在門口的秦磊並無阻攔之意,這才放心暢快地走到花廳正中的桌臺前,並將錦盒輕輕地平放在上面。

完畢,他緩緩地轉頭看向凝思的我,臉上不盡的和煦光彩,且補續道,“小人告退了。姑娘若是還有其它的疑問,可以直接詢問於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現下就在姑娘隔壁的‘梅築’品茗啜飲。”

語畢,他便攜帶著那張令人無法拒絕的清純面顏退出了蘭坊。

室內水漏那清晰的“噗噠”聲似乎穿透了空氣的凝重,滴滴都打落在心房深處,我自顧陷入了紛亂的情思幽徑之側——

驚異?歡喜?意外?疑惑?

種種念頭混亂的絞合在一起。

終於,我將輕顫的手撫到了錦盒的鎖口處。

“小姐!”秦磊的驚呼聲讓我驀地一顫,攸地將手收回袖端,我抬起頭,秦磊那張略帶憂色的臉便即刻映入眼瞼,只見他若有所思地看看錦盒,又難以莫名地看看我,終低沉而道,“小姐,恐怕有險,還是讓屬下來開啟吧。”

不知為何秦磊竟會有如此不定的憂慮,而憑知覺,我並不認為這枚錦盒中會盛放著不堪邪穢之危物,不過,我還是頷首應承了他。

隨著錦盒的開啟,一股幽幽的茶香便湧入鼻息,綿延悠長,似扶桑花的芬芳,但又夾雜著茶梅的清涼,暗凝,幽澈,魅荼,宛如翩婷躚步。

“漫舞”,我突然想到這樣的片語,是的,漫舞,翩婷著漫舞的仙境奇葩。

“小姐,盒內之物竟然是…茶葉!咦,怎麼還擱有一紙信箋?”雅卿從錦盒內尋出一張平展摺疊的信箋,驚奇地向我詢道,大眼睛裡滿是期盼的匪解,我眩惑地接過,心中滿是忐忑和起伏,看著這枚芳香精巧的薛濤箋,我的心緒不盡蔓延飄蕩,仿若懸在了半空,失卻依靠,無法言明,滋味難辨,有訝疑,有不解,有彷徨,更多的則是希冀,思慮徜徉間,一闋詩文赫然躍於紙面,其字跡灑逸颯爽,遊媚溫婉卻又不失勁鋒中透:

“鳳輦尋春半醉回,仙娥進水御簾開。牡丹花笑金鈿動,傳奏湖州紫筍來。”

頃刻,彷彿有無窮無盡的百合花在濃綠葉簇中旖麗地盛放,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鑲刻了浮麗郁馥的色彩,一時之間美的杳然萋篟……

“小姐,信箋上都寫了些什麼?”雅卿輕聲問道。

我唇角微彎,靜笑不語,心中卻暗暗期待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果不其然,叩門聲又適時響起,伴隨之,一個略帶沙啞但卻恭敬有禮的男音隔著鏤花古雅的房門傳來,“小人韓奎,受人之託給姑娘送沏茶水來了,還煩請姑娘開門。”

門開了,正是粗衫堂倌口中所言的“韓總事”,只見他刻時雙手正小心翼翼地託著一個精美的掐絲琺琅古銅暖瓶,唇畔笑意昂然,欠身前躬道,“姑娘安好!小的給姑娘送‘合宜之沏茶水’來了。”

“‘合宜之沏茶水’?”我呢喃復念,卻一揚眉,鬢角清明,“進來吧。”

聞畢,他即瞬穩步移到花廳的桌案之前,將暖瓶輕輕放下,而他的眼眸在瞥到桌案上那枚已經開啟的鋈金錦盒時則明顯一亮,接之,其嘴角的弧度則更為張揚璀璨,“此乃冬日大寒之曦,在庭梅花瓣上採集的第一道雪水,用秋日風乾的桂枝過濾,並盛裝於特製的溶香均陶內封存兩年,食用前需混合百合花的芯蕊一起用楠木薪梓煮沸兩個時辰,之後還須經由長於大漠戈壁的紅柳葉條編制的篩漏祛除其內雜質,最終方可飲綴品析,其水味淨醇,甘甜芳香,是沏就‘翩婷’的‘最適宜之水’。”

“如此。”頷首和之,思理亦漸漸明晰系統,便看向他詢道,“那…盒內之物便是湘願新出的茶種‘翩婷’?”

只見他燦爛地笑道,“姑娘聰慧,盒內之物正是‘翩婷’。”

我的心中澎湧著無盡的暖意和激流,表面上卻只能維持著一貫的風淡雲清,“好茶自當細細品就,方能明曉其中的絕美滋味,我現下不便親往拜偈,還望請韓總事能代我深謝那人的極情盛意。”

也許是我言語中蘊涵了過多的“若無其事”,聞罷,他的眼眸明顯地黯淡灰濛起來,只見他踟躕怔仲片刻,竟遲諾斷續言道,“姑娘,您…當真不記得小的了?”

我困惑不解地望著他,不知為何他竟會問出這樣莫名無緒的話語來。

沉寂地靜默了片刻,似乎看我仍舊無所回應,他便抬起頭來凝觀向我,黝黑的面龐泛著異樣的褐紅,平凡瑩黑的眼眸炯炯有神,似乎要穿透遮擋我顏容的紫色夔紋面紗,而其中滿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