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他的此種微妙心理,我對他的好感則更生一層。
“我只要你信任於我,凡事皆不要多慮多思,只需安心地候我歸來便可。因為…我很想在我歸來之日,能夠見到你健康愉悅地站在我的面前,笑顏若花,傾城無色。”
我簡直熱淚盈眶,為他對我的那份真摯情意,想到事態擴大至斯,又想起皇帝的高深莫測,我還是忍不住對他言道:“如若此事乃皇帝所為,我想你亦無力迴天,你勿須多慮,瞻前顧後,我只求你盡全力尋回蕊欣,顧其安危,此外,亦請你儘可能地保全那些無辜的涵漪人工。”
若是以往,每當我諷譏於皇帝之時,他必會竭力維護,然而此次他卻出人意料地未有替他辯解,我想他可能亦懷疑上了皇帝,因為擔憂我不敵皇帝的精明和深思熟慮,所以他才一反常態,初次不肯順應我的心意,堅持不允我出頭露面前往凌夷州。
“即便是今上策謀,我亦要盡全力為你保下涵漪。”他深深地凝睇著我,字字如璣,話語溫柔地劃過我的心房,激起一陣盪漾的暖意。
待決定好啟程的計劃,他便開始著手為我佈置保護措施,這亦是我初次見到他的辦事效率,迅速而又周詳,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內,不僅為我增派了若干武藝高強的護衛,而且還安排了他的心腹為我配藥煎藥,以顧全我周遭的安危。
他本是建議讓我到他的府邸將養生息,在如此特殊的時期,涵漪京畿分號的別院已不太安全,但是我卻拒絕了,因為別院是一個隱蔽的方位,知之甚少,加之此地乃是蕊欣和我聯絡的唯一處所。
種種緣由,陸文航只得放棄,不過他卻一再叮囑於我,讓我稍安勿躁,切忌不可輕舉妄動,不管發生了何事,一切待他歸來之後再做定論。
陸文航性格桀驁不馴,遇到我之後卻變得尤為瑣碎猶豫,神色憂鬱,敏感思重,這讓我頗為動容。
在遭遇了韓子湛帶給我的感情挫折,是下我的心房動波不定,神思脆弱,故而,此刻的我需要一個精神的依附,而陸文航卻適時地出現了,帶給我了希冀和安危,刻時我別無他想,寧願信任於他,信任他會帶給我明媚的希望和陽光。
我蹙眉吞食著難以下嚥的藥汁,心緒則在不斷地飛舞蔓延,這時,下人卻在門口通報道:“主人,有位公子求見於你,現正在大廳候滯。”
不知為何,聽聞此言,韓子湛的身影頓時在我的腦際翩然滑過,脫俗離世,於是心跳亦隨之驟然漏了半刻,我看了看身上的褻衣,努力地吸了口氣,便遲疑地換上了一件家常的女裝,舉步到了會客大廳。
而待我看到大廳內神態悠哉的來人之時,心中一直緊著的一股悶氣頓洩,臉上則換上了一種冷然的警惕之色——
來人卻是那位行跡和身份成迷的貴公子尹框。
尹框一身紫袍,衣襟上的花飾隱匿曲回,細細地勾勒成幾簇“十丈珠簾”的形狀,如此魅惑的衣色,倒生生地襯出了他身上那股清冷奪目的氣質。
每次見他,皆會感到他的彷彿蘊涵著無盡的潛能,無論何種材質和顏色的袍裳他俱能穿出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遙不可及,而更為奇異的便是,每次見他,他的容貌亦似更俊儔一分,完美無瑕,猶如天地間傲然獨立的明珠。
我眩惑地望著他,心中卻升聚起了一股蔓延高漲的怒氣。
聞到動靜,他適時地轉過身來,看著一身女裝且不施粉黛的我,竟有一剎那的微微失神,然而,我還未開口質問,他便蹙眉問道:“為何滿身的藥味,你…病了?”
“如你所願,不僅我病了,涵漪…亦病了。”
當再次尋覓浩菊山莊的方位,卻發現如此諾大的莊園居然毫無聲息地消匿,這樣的異狀著實讓我心神難安。
尹框的嫌疑亦毋庸置疑,於是,我直言不諱,毫不客氣地諷刺道:“此番,尹公子你總算稱心如意了,你多年的探詢終於有了回報,現在涵漪危機四伏,再亦不能對你造成威脅了。”
聞言,尹框頓時滿面寒霜,目光冷厲:“早就知道你會懷疑於我,但是卻不成想你竟是如此地詆譭於我。”
“如此看來,涵漪的事情末節你依舊是瞭如指掌。”我譏笑道,銳利的視線卻彷彿刺透他的身體。
他的表情突然又變得不波不瀾,亦並不為自己辯解,只是轉換話語道:“前幾日,你去往了何處?”
我怒極反笑,他竟然會問我去了何處,如他一般忌諱如深,我亦不作回答,只是直直地看著他,硬硬地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