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精湛如陸文航者,都沒有足夠的信心能醫好我的病,更何況那些名不見經傳的藥士。”
“那麼,陸文航可曾告訴過你,只要你按時服藥,他就能保你安然無恙。”
“你,是如何明晰這些的?”我頓時狐疑萬分,因為此話是陸文航向皇帝沈熙昊陳情的,不成想陳明峻居然亦知曉。
“不要忘記了暗人的作用。”陳明峻一副輕描淡寫的語調。
我卻大吃了一驚:“天闕的皇宮之內,居然,混有丁零的細作?”
陳明峻無奈地搖頭嘆氣:“細作的問題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此下你的重點便是聽從醫囑,按時服藥,儘快讓身體痊癒,恢復健康。”
“可是……”
“沒有可是,茗漪!常思慮者,多病憂,你就是因為憂心過多,身體才會如此地孱弱單薄,你今年才廿四歲,擁有著世上最美麗的容顏,溫柔善良,才華橫溢,更不曾成婚生子,難道,你就願意如此地悲觀自棄,萎靡不振,放任自己的生命不斷流逝?你在抗拒湯藥的時候,可曾想過那些愛慕著你的人的心情,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病魔纏繞,日日憔悴,只能暗暗地悲傷,無助,心疼,著急,無所適從!”
聞言,我大為震動,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陸文航那滿是沉痛的雙眼:“我……”
“你亦不想如此,是嗎?”
我重重地點頭:“是的,我亦不想如此。”
“那麼,為了那些關心你的人,好好地珍重自己,可以嗎?”
我幾近落淚:“我並非冥頑不靈之人,你放心吧,以後,我都會按時服用湯藥的。”
陳明峻欣慰地握緊了我的手,笑得溫柔體貼,欲再接言些什麼,卻突然間斂了笑意,揚聲道:“莫韌,進來吧。”
聞之,我直直地一愣,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莫韌便端著托盤推門而入,伴隨著他的到來,一股熟悉黏稠的藥味瞬刻間便在室內靜靜地蔓延開來。
莫韌將托盤上的物什放在桌案上,而後立定,聲音平平地向陳明峻陳述道:“少爺,您的湯藥已經備好,可以服用了,還有陳小姐的早膳和湯藥。”
我下意識地去審視莫韌的臉,平庸沉默,謙遜恭敬,儼然一副侍從最平常的面貌與姿態,那種無能言喻的貴重氣度宛然消失殆盡,我不由得暗歎了口氣,難道自己真如陳明峻所言,思慮過重,產生了錯覺?
“要不要讓莫韌再備一些蜜餞過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良藥哪有不苦口的?我還是先餵你服用湯藥吧,我的藥,待涼一下,我自然會喝。”
陳明峻笑了笑:“固執的丫頭!”
看我用畢完早膳和湯藥,陳明峻出口言道:“為了我,你多日皆未曾好好休息過,想必是累壞了,我這裡有莫韌照顧,一切皆安好,你不必再為我擔憂勞碌,所以此下,你還是趕快到耳室去睡一會吧。醫者常言,若是長期睡眠不足,會對顏容造成極大的損傷,女子之容貌何其重要,我豈能做那毀你美麗的惡人!?”
我作勢撫向臉上的人皮面具,不在意地笑道:“易容之初,對這張陌生而又平庸的臉,總感覺怪異非常,無所適從,日子久了,竟亦無知無覺了,不知道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會有怎樣的感覺?”
陳明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因為我知道是你,所以,並沒有那種不妥與不適之感。”
我審視並好奇地望著他:“今天的你很奇怪,講了許多從前都不會講的話,以往的你雖溫文有禮,但是骨子裡卻很淡漠,常常會拒人以千里之外,今天的你卻很不同,感性,溫暖,失常,其內還夾雜著一種無法言道的情愫。”
“大概是,關心則亂吧。”
想起他受傷期間我的焦躁和無助,我頷首認同道:“也許是如此。”
思及一事,我不禁凝眉詢道:“據我所知,丁零子王詹粵早在六年前於偷襲韓子湛之後因突蒞的沙暴而死,那麼為何在你受傷的那天早晨,衛遼居然言稱丁零子王寫於詹葛的機密信件落入了奸細之手,難道除了詹粵,丁零還有第二個子王不成!?”
陳明峻望了不遠處的莫韌一眼,神色沉澤莫名:“我亦是最近方知,如韓子湛一般,詹粵亦逃出了生天,並沒有死。”
“詹粵居然還活著!?”我甚是驚訝不解:“但是,為何天闕還一直散佈著詹粵已然逝去的訊息,更為何丁零國民亦不知道他還活著的事情?”
“我想是為了讓詹粵更好地在天闕之內匿身,以探查到更多對丁零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