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她看不到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是她看到了那雙被雨水洗禮過的眼睛。
他鬆開了她慢慢的靠在一邊,安靜的整理著自己衣服褲子。
她不再去看那雙讓她心情越來越暴躁的眼睛,拖著痠痛的身體,慢慢的摸索著走向了臥室,“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謝謝。”
莊煜看著那纖瘦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最後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左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大口的喘著氣。
她走進了浴室,開啟了水,整個人站在花灑下面,任由水從頭頂直直的淋下來。
此時,她需要清醒。
半個小時後,她關掉了水。
站在鏡子前,看著脖子處那新鮮的牙齒印,手慢慢的撫上去。
很稜角。
他咬的很狠。
是不是,只有這樣,他才能發洩出來?
拿過浴巾圍在了身上,上了床,給李白白髮了條資訊,告訴他她已經到家了。
然後又去刷了一下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只有幾個人,李白白,Dyna,梁梓,樂依靈,還有就是莊煜了。
她看到了第一條,是莊煜寫的。
“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才存在。
如果你突然不需要我了,我站在原地,等你回來。”
文字下面配了一張圖。
是那條她還給他的項鍊,項鍊上還有那枚戒指。
她知道,他的朋友圈只有她一個人能看。
所以,這就是寫給她看的。
有時候真的很難想象一個高冷的男人,會寫下這樣一段傷感的文字,還配上這樣一幅有故意的圖片。
她不知道,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
再冷血無情的男人,在遇到感情的事,也會顯的那樣的幼稚。
對,就是幼稚!
左琋丟開手機,閉上了眼睛。
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了男人伏在她的身上……那不是發洩。
即便他說了那樣的話,但他依舊溫柔待她。
畫面一轉,便是他的頭擱在自己頸窩裡流淚。
當時,他心裡在想什麼?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狠了?
她想,大概是吧。
脖子那處被他咬痛的地方,此時依舊痛感越來越強烈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煩躁的抓了抓頭,下床去冰箱拿了一罐酒,咕嚕咕嚕的全部喝下。
可是越喝,越清醒。
披了件外套,又拿了一罐酒,走到陽臺,靠著扶欄,吹著深夜的風,看著遠處的燈火,心彷彿才算寧靜下來……
。
陸曼莎的死,成了三市警察局的一個惡夢,也成了他們頭頂的一片烏雲。
半個月,案子沒有一點進展。
所有懷疑過的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案子,終究成了懸案。
之前因為莊家的事,禕姮的畫瞬間成了所有人摒棄的物件,彷彿畫上面有毒,那些附庸風雅的商人將那些畫要麼是撕毀丟掉,要麼就是丟在雜物房裡。
當查明禕姮是被冤枉的之後,她的畫似乎又如蒙了灰的明珠,再一次被人捧到檯面上來。
所有人又再一次把她的畫奉為最值得收藏的名畫。
“禕姮姐,那些人簡直噁心了。之前一聽說你出事了,個個跟挖了他們家祖墳一樣編排你。現在一知道你沒事,又要開畫展,不少人又想求取一票,還想預定你的畫。哼,果然是銅臭味最重的低階傢伙。”樂依靈正在準備著畫展的畫,非常替左琋忿忿不平。
左琋檢查了最後要在畫展上展出的話,淡笑道:“別這麼說,我們身上都是有銅臭味的。牆倒眾人推,這是人之常情,我們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去左右別人的做法和心理。所以,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踏踏實實的賺自己的錢。”
樂依靈撇嘴,“我們好歹也是藝術家,這些畫落在那些人手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那你們說我們畫這麼多畫,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讓那些有錢沒文化的人拿去提高逼格的麼?你呀,就淡定一點吧。”左琋忍不住笑了笑。
其實,她本身就是個銅臭味十足的人。
說她是藝術家,不如說她也是個商人。
她畫畫,確實是為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