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進了班子,書記和鎮長都鬆了一口氣。
但她很快就發現,副鎮長是個得罪人的活路。上下都有管家婆,說是副鎮長,其實就是個辦事員。要權沒權,要錢沒錢,要人更沒有人。大事小事,不管分沒有分管,只要領導想到了,一句話就變成她的事情了。
書記和鎮長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一旦涉及到了敏感性工作,經常爭得面紅耳赤。黨政辦主任和辦公室主任,經常暗示她要懂得站隊。但餘香,聽了何鳳山的話,對事不對人。這讓書記和鎮長都很生氣。苦活、累活,自然給就甩給她了。辦公室的小侯,對她意見特別大,經常給她甩臉色。王爺廟前,小鬼難纏。餘香咬著牙,不吭聲。該彙報的彙報,該請示的請示。
衛婷兒張羅下來的資金,餘香和何大棒槌商量一下,決定來搞泥鰍深加工。連續去了好幾趟濟陽。餘香和何大棒槌方才與有著外貿出口資質的水產企業掛上號。泥鰍深加工,並不容易。搞外貿出口,更不容易。韓國人對外貿食品有著嚴格的食品安全控制。泥鰍魚子醬,泥鰍鮮貨,在韓國市場很受歡迎。水產企業給他們吃了閉門羹。回到省裡,找到水產所的老所長,方才知道韓國已經建立起了食品可追溯管理體系,外貿出口企業採購的原材料,也必須要具有出口資質才行。老所長建議,他們先把規模搞起來,爭取國家地理標識性產品,註冊生態商標,主打生態牌,等到規模起來了,在去弄出口資質。
餘香想一槍下馬,但現實就是這麼回事。甭管你說得天花亂墜,但市場和行業管理者只看產品質量。有質量,才有競爭力,也才能打出拳頭。
老扛把子給何大棒槌說了一門親,這讓何大棒槌十分頭疼。那個女的,是鎮上中學的教師,人長得倒是不錯,也是二婚。但何大棒槌總是看著不丁對。一直跟老扛把子耗著。何大棒槌的前妻聽到,何大棒槌扳轉來了,帶著娃兒回來找何大棒槌復婚,卻被老扛把子給攆出了家門。老扛把子說,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來臨你倒是先飛了。既然已經飛走了,還飛回來幹嘛。老何家不愁下蛋生崽子的母雞,但絕不養背信離棄的母狗。那女的倒是很潑辣,當即把孩子扔給了何大棒槌,不復婚,那孩子她也不要了。老扛把子怎麼看那小子都不像自家的種,尖嘴猴腮的,一點家教都沒有。見著老扛把子第一句話,就叫他個老不死的老東西,差點沒把老扛把子氣死。老扛把子慪氣不過,讓何大棒槌必須去做親子鑑定,否則他就不認。何大棒槌被他逼得沒有辦法,只得偷偷地去做了鑑定。
等到鑑定下來,何大棒槌傻了眼。那個小子,跟他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何大棒槌找到那女人,那女人見事情敗露,才支支吾吾道,你在外面養小三,老孃為什麼不能在家裡養男人。原來早在何大棒槌在沿海創業的時候,這女人便與隔壁的老王給勾搭上了。何大棒槌一怒之下,將這女人告上了法庭,要她返還離婚後分割的財產。
回到村裡,何大棒槌生了一場大病。
餘香去看他的時候,他滿臉憔悴,眼淚汪汪地往下掉。老扛把子拉著餘香的手說,倒了八輩子黴,怎麼攤上個那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香兒,你認識的好姑娘多,有時間你在幫他重新張羅一個。餘香嘆了口氣,對他有些同病相憐,勸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不就是個女人嗎,你何大棒槌那麼有能耐。還哭什麼?我要是你,立馬重新找一個比她好百倍的。
何大棒槌沒有吱聲,良久,才木木呆呆地說道,那你嫁給我成嗎?
餘香瞬間呆住了,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沒病糊塗吧,我跟你哪跟哪啊。
“連你都不願意嫁給我,還能有誰願意嫁給我?”
“你王八蛋,老孃在你的眼裡居然成了給你填房墊背的啊!”餘香潮紅著臉,氣鼓鼓地啐了他一口,忙奪門跑了。老扛把子嘆了一口氣,怒其不爭,當即罵道,我看你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膽,連餘香的主意都敢打。你癩疙寶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人家能瞧得上你嗎。何大棒槌不服氣,哼哼地說道,她未婚,我未娶,又有什麼不敢想的。再說了她又不是白天鵝,我想一想又爪子了嗎。
“你!”老扛把子說不過他,氣得哼哼地扭頭摔門就走。但心裡卻在暗自嘀咕,要是餘香真成了他的兒媳,那真是他老何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但他又很快地搖了搖頭,以何大棒槌那狗熊脾氣,真成了事情,還不得被管得死死。
“難啊,難啊!耙耳朵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一連半個月,餘香都沒有給他好臉色。每次見著他,都拐著彎地走。這讓何大棒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