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氣之音,我似乎聽到了它燭骨般的心跳。
調子起得很高,但節奏很亂。夾雜著怒罵和調笑的聲音,樓上樓下不少房間的燈都還亮著。
噪音與憂慮,已經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每天行走在城市和鄉村,不同的路,卻有著相似的結局。人似乎活得越來越累,越來越不容易。以前人們活著的節奏相對緩慢,憂鬱的情傷也遠沒有這麼多的傳染。但現在的快節奏,反倒是讓更多的人活得不夠踏實。
老扛把子經常都在跟何大海交流一個觀點,錢要那麼多幹嘛!你花得了嗎?
何大海每次都哼哼哈哈地說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也不是花不花得了的問題,而是大勢所趨的問題。社會在追逼著我們,我們不得不捨生忘死地往前跑。一旦後退,無法預見的未來,誰都承擔不起。
餘香也曾經問過自己,幹部只是一種求生的職業。何必太當真。
但自從她走上了這條路,一路走來,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便由不得她有打盹的時候。千百隻眼睛都在雪亮雪亮地看著。
每一雙眼睛,都比她自個梳妝打扮的鏡子,還要通透反光。但凡她有丁點的失誤,都可能被這些眼睛放大十倍二十倍,甚至上千倍。
這種特殊職業的特殊性,更加由不得她有太多的狡辯。
如同婚姻的圍城,有的人敲破腦袋想進來,而有的人又千方百計想出去。但更多的人,也都還像餘香一樣,早把這種工作和生活方式,當成了常態。
以至於,她時常警醒自己,一旦失去了這種常態,她還能幹點什麼,能幹成什麼。
人生就是一把枷鎖,一旦選擇了這把枷鎖,習慣了開鎖的方式,便很難配上其他的鎖具,去開啟別的生活。
一想到這裡,她不由地輕輕地哼了起來。“愛與哀愁對我來說像杯烈酒,美麗卻難以承受。點一根菸喝一杯酒能醉多久,醒來後依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