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手機響了,季凝瓊拿出手機看了看,跟宋羨魚說:“我接個電話。”
這會兒其他人在樓下一間客房支起了牌桌,客廳裡除了宋羨魚,只有傭人不時走動,陶蓁不愛打麻將,但她今天心情好,史雅蘭抓她湊數的時候她才沒拒絕。
牌桌鋪了層軟墊,打起來沒鬧出多大的動靜,季凝瓊看了看陶蓁,又看了看羅伊雪,嘴邊勾弄出意味不明的笑,“十幾年前是大哥風光,後來老四風光十幾年,看來這以後啊,可就小五叔風光了,小五嬸要是做了這個家的女主人,可別忘了關照關照我這侄女。”
陶蓁想著樓上正在談的事,老兩口說了,難得季思源上進,自然是要支援,熟悉一段時間公司業務,回頭給他安排個副總裁的職務,僅次於季臨淵。
再聽到季凝瓊恭維的話,又想起以前季凝瓊對她愛答不理的態度,心下得意起來,嘴上仍是謙遜:“二姐姐這話可折煞我了,思源只是想為集團出點力,至於其他的,我和他都沒想過。”
私下裡,陶蓁不敢以長輩自居,更不敢擺長輩的譜,一直叫這幾位年長的小輩哥哥姐姐。
羅伊雪抬眼冷冷看了看陶蓁,“就算你想別的,也要看你有沒有這能耐。”
陶蓁聽出話裡帶刺,臉色僵了一僵。
史雅蘭發覺桌上氣氛劍拔弩張的,趕緊做和事佬打岔,這季凝瓊個不著調的,唯恐天下不亂。
把已經廢了的季司晨和季臨淵、季思源放到一處說,不是找羅伊雪不痛快麼?
羅伊雪確實不痛快,就跟封建時候的皇后,因為膝下無子,抱養了個喪母的皇子在跟前養,想著將來繼承皇位,自己好做那皇太后,結果呢,那皇子不聰慧也就算了,還是個做事不靠譜的。
季司晨當年做的那些事,被人抓了把柄,羅伊雪也是氣的,她現在儼然就是那失勢又不得皇寵的皇后。
可畢竟養了那麼多年,感情是有的,心裡也想著還有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半途又殺出個季思源來,羅伊雪多少了解季思源,那就不是個愛做生意的主,背後誰在推波助瀾顯而易見。
牌桌上幾人各懷心思。
……
季楚荊接完電話回來跟宋羨魚說有點事,帶著孩子和老公先走了。
電視裡放著動畫片,宋羨魚心不在焉地看著。
忽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嗓,話是對傭人說的:“給我泡壺龍井。”
宋羨魚聞聲轉頭,看見季司晨拄著柺杖的模樣,一旁的傭人表情顯得很驚奇,似乎季司晨出現在這是多麼荒誕的事。
也不怪她們這般驚訝,季司晨從國外回來後,就搬去三樓住了,很少下樓來,吃飯也是傭人端到房間去。
察覺到宋羨魚的目光,季司晨神色如常,走過來,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下來時經過書房,聽見爸和爺爺奶奶逼著老四把名下股份轉出一半給五叔。”
“不過老四沒同意,吵得好像還挺兇。”
宋羨魚看著季司晨,對這個人,宋羨魚本來沒什麼惡感,那晚卻在老宅院子裡拉她的手,說些不合身份的話,之後宋羨魚對他就更沒好感了。
她沒說話,季思源又說:“真沒想到,對家族事業最沒野心的人也有野心了,五叔可不像我,沒把柄被人抓,又有爺爺奶奶的支援,沒準真能成最後的贏家。”
“老四要是被鬥下去了,變得一無所有,你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宋羨魚曾聽蕭愛說過,季司晨之所以被季臨淵壓這麼多年,是有把柄落在季臨淵手裡,現在季司晨自己提起來,宋羨魚不禁有些奇怪,到底什麼把柄?
不過她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看著季司晨溫潤的臉,莞爾一笑:“我承認,臨淵現在的地位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但他值得人喜歡的,不僅僅是地位和金錢,還有他這個人,與他本人相比,那些身外之物微不足道。”
“況且他的本事,即便當初沒有季家這個大平臺,混到現在,他也不會差,以後更不會差。”
“這麼相信他?”季司晨笑。
宋羨魚說:“夫妻之間本該這樣。”
“不是有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是你沒遇到真心對你的人,等你遇到了,就不會這樣想。”
這時傭人送來一壺泡好的龍井,季司晨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宋羨魚,“西湖的雨前龍井,嚐嚐吧。”
宋羨魚正打算說自己不喝,樓上先傳下季臨淵聲音,透著不著痕跡的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