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道:“況且你在哪裡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張字條不會是從府上發出的。”
凌洛傖聽著這番分析更加困惑不堪:“那究竟是誰那麼瞭解你的動靜,甚至連我藏在哪裡都那麼清楚!難道…”想到這裡,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不可能!”葉子杉毫不猶豫打斷她的臆測:“絕對不可能是莫過。你走了以後我幾乎足不出戶,而爹擔心我的安慰更是加派了府裡的人馬,所以別說是一個活人,就算是有鴿子飛進來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
看一眼凌洛傖,發現她正滿眼疑惑地看著自己,葉子杉倏地臉一紅,低下頭的聲音忽然有些侷促:“不是,那個…那段時間,一下子不見了你,我,我有些不習慣,我,我頂多就是在房間裡待的時間久了點,或者,或者就是練劍的時候專注了一點…不知道爹是怎麼想的…”
凌洛傖看著那一臉的不知所措,心下頓時生滿愧疚,不由分說坐到他的床頭,眼神居然盈滿堅決:“葉不知,若是料想到我這一走居然會讓你這樣,我,我一定不會走。”
葉子杉眼底的驚喜轉瞬便被一抹無奈遮蓋,剛想說話卻被突然闖進門的陸凝萱打斷:“是師兄自己沒用,絲帕不見就算了唄,都不知道不捨什麼。居然還傻傻的在雨裡找了好幾個時辰!”
望著那張埋怨卻心疼的臉,凌洛傖顯然沒打算自討沒趣,迅速收回目光繼續看著葉子杉,心裡卻複雜的前所未有般。
“我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會這麼不堪,不就是一場雨麼。”
“哀莫大於心死!”陸凝萱端著一盤飯菜,一把將凌洛傖推開,自己做到他的床頭,將飯菜遞給他:“師兄,值得嗎?”
葉子杉看看端到他面前的清粥小菜,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徑直轉換了話題:“這些活都說了不用你幹,不然要下人幹什麼。”
陸凝萱不去回應那陣輕責,用手試了試飯碗的溫度,勺了一口送到他嘴邊:“我要看著你吃才能放心,不像某些人那麼冷血,說走就走完全沒考慮別人的感受。”
葉子杉沒料到自己的話竟讓她有了冷嘲熱諷的理由,嘴裡喚一聲“萱兒”,不動聲色的將粥碗接到自己手裡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什麼。
誰知陸凝萱又上了小姐脾氣,站起身終於拉著臉面對凌洛傖:“怎麼了!我有說錯了嗎?當初走就走了,還留什麼絲帕?是要師兄睹物思人嗎?你怎麼就能那麼自私!師兄一連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怎麼沒見你回來探望?!現在是什麼意思?是莫過不要你了嗎?回來博取同情?太晚了我告訴你,太晚了!師兄他…”
葉子杉在一邊使勁叫陸凝萱不要再說,見她鼓著雙頰順口溜似的越說越順,急的氣不打一處來,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這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聲響終於將陸凝萱將要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心急火燎的跑回他身邊輕撫著他的後背,心疼的詢問:“沒事吧!師兄。”
葉子杉憤憤瞪她一眼不做聲,又咳嗽了幾聲,這才覺得心下通暢些許,推了推那碗清粥,靠在一邊閉上眼休息。
顯然察覺出其中的異樣,凌洛傖也不顧陸凝萱氣頭上的囂張氣焰,一把拉起她走到門邊,小聲問:“你剛才什麼意思?什麼太晚了?是葉不知的身體還有什麼問題嗎?到底怎麼回事!”
陸凝萱鄙視的瞄她一眼,眼底的仇視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明顯,回頭看了看依舊在閉目養神的葉子杉,終於也耐不住委屈,狠狠推了她一把:“都是你,師兄要取長寧格格了,要做駙馬了,你說是不是太晚了!”
什麼?!凌洛傖被這番大吼徹底嚇到了,驚著神色望向一臉苦澀的葉子杉,只見他此刻也正看著自己,眼底的無奈和失落毋庸置疑。
怎麼會這樣?怎麼就成駙馬了!自己才走了這幾個月,怎麼這裡居然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葉不知,你居然答應了嗎?你居然真的要娶那金枝玉葉了嗎?
凌洛傖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詢問,只是這些話都始終說不出口,先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就是問了,那又在尋一個怎樣的答案,就連她都沒想過,這樣的話,又何必讓三個人難堪呢。
於是在心裡一番歇斯底里過後,滑過喉嚨口的話語就成了變了味的三個字:“恭喜你。”
葉子杉瞪著雙眼,彷彿那一日在葉府大堂,那句冷冷的“凌洛傖,不管你嫁不嫁,我都不會娶你”的話一樣,將那抹絕望深埋在怒意下,卻還是讓凌洛傖找到越發無言以對的理由。
心好像被利刀扎的千瘡百口,疼痛早已經麻木,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