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貶為了雲府奴婢。不過所幸他還算理智,到底是把孩子留下了。 妾的地位本就低下,被主子遺棄也是常有之事。下人們責難流蘇恃寵而驕的同時,也在感嘆她的境遇。須知流蘇有孕之時,恰逢雲辰被貶,在雲辰最落魄的時候,她毫無怨言脫籍進門,也算是與之共患難的女人。 然而如今雲辰重新出仕了,她卻被嫌棄了,不少人都覺得雲辰此舉太過寒涼薄情。雲辰卻對此充耳不聞,像是看上了哪位雛兒,又開始一個勁兒往晚香樓裡跑。 就連身在魏侯京邸的原澈聽說此事,也忍不住對著王拓冷笑:“微濃在的時候,他裝得人模狗樣;微濃這一走,他就原形畢露。” 王拓想了想,覺得自己不便說什麼,遂決定閉嘴不言。 誰知原澈又轉為疑惑:“不過姜王后還沒死多久,他就去逛青樓,這不合適吧?難道他是在用障眼法?” 王拓心中“咯噔”一聲,仍舊沒接話。 原澈便又自言自語起來:“可是細算時間,姜王后也死了八個月了,時日也不短了。” 王拓心裡的大石又瞬間落下。 “哼,真該讓微濃看看他的樣子,”原澈也不知在對誰說著,“我得想法子把這訊息告訴她。” 聽聞此言,王拓的心又開始不上不下,他在猶豫,是否該把原澈的表現告訴聶星痕。事實上這段日子裡,“微濃”兩個字出現得太過頻繁,原澈沒事就要念叨她兩句,他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這位魏侯世子,真的還是斷袖嗎? 王拓兀自懷疑著原澈的心思,可他卻不知,他的行為還是留下了破綻—— 晚香樓老鴇根據雲辰的吩咐,分別查了鎖頭、白絹、春宮圖,又排查了近半月以來沉魚所見過的全部客人,將一份詳細記錄呈給了雲辰。 乍一看,毫無線索。鎖匠每天都賣出十來把鎖,那條細縫是後來被人為刻上去的;白絹是今年的新絹,手感順滑,產地就在寧國;流蘇那間屋子裡的姑娘叫做“沉魚”,近半個月也見了不少客人,沒有任何異常。 還有那些春宮圖,是十來年前從宮裡流傳出來的,據打聽是已故太子原真身邊的大太監劉德威當年犯過什麼事,才擅自把太子私藏的春宮圖偷出來送做人情。可惜這位劉公公去年已經病逝,此事又太過久遠,根本查無可查。 於是,雲辰把注意力放到了白絹之上,對老鴇說道:“既然是新絹,應當開賣不久。但寧王七十壽宴在即,黎都的布莊為避忌諱,三月前就不再公然買賣白絹了。你去查一查城內所有布莊,最近有誰買過白絹,這種時候私下采買,若非熟客,布莊不會做這門生意。” 主子有命,下屬自然不敢不從,但老鴇還是很好奇:“這些藏書不是被帶去燕國了嗎?既然‘那位’願意還給您,自然是她派人做的。屬下不明白,您為何還要查這些東西的來歷?” 自從姜王后死後,雲辰從沒再公開提過微濃的名字,這還是頭一次:“把國策還給我,一定是微濃的主意。但她絕不會用春宮圖來混淆視聽,這種手段只有男人才能想得出來。” “那就是聶星痕?”老鴇順勢猜度:“一定是他出的主意。” “不論是不是他的主意,這麼機密的事總得有人替他去做,而且一定是他在寧國的心腹。”雲辰目露一絲冷意:“我要查出這個人是誰,利用他做點事。”
第270章:國策風雲(三)
近幾日雲辰時常出入晚香樓,不過他很聰明,每次去晚香樓都帶上楚琮掩人耳目。可還是讓寧王的探子盯上了,幸好他早有準備,做了一個局,用以混淆探子的視線。 “稟王上,屬下已經調查清楚,雲辰之所以頻繁進出晚香樓,是因為一個叫做沉魚的姑娘。那姑娘曾在楚王宮當差,好像是楚琮身邊的侍女,後來楚國被滅,她淪落到寧國賣藝,誤入青樓。楚琮來到寧國之後,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前些日子無意中發現她在晚香樓。雲辰怕有辱楚琮的名聲,才每次跟他一起來,替他背了這個黑鍋。”探子將自己查探的訊息如實回報。 “這倒是符合雲辰的作風,”寧王沉吟片刻,又問,“那春宮圖又是怎麼一回事?” 探子垂下頭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那春宮圖是從宮裡流傳出去的,已經有十幾年了,據說是與劉德威公公有關……他這些年一直提心吊膽,唯恐此事被人發現,便託付雲辰幫忙尋找。雲辰直至最近才找到,因為劉公公已經去世,他便將那些春宮圖送給他從前常去的青樓。” 探子只挑揀了重要之事稟報,但寧王還是猜到了更多:十多年前,東宮大太監劉德威為了某件事將春宮圖外洩,為此一直提心吊膽,因為雲辰是個異族人,與朝內的勢力沒有牽扯,才託了他去尋找。 想通前因後果,寧王似乎還是不能放心,便對身邊人命道:“去太子宮裡問問那些老人,查查春宮圖是否確有其事,是否和劉德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