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起走走,只要和你一起,那就好了。”
聽見莫離怎麼說,朝鳳也只是笑了笑,順從的跟著走。以前自己曾經在書上看見過,這能夠結為夫妻的,就是被月老的紅線綁在一起的人。不過大概月老真的是年紀大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吧自己和他牽在一起。
有些無奈的勾起嘴角笑笑,朝鳳忽然發現落英多了,一片一片殘紅滿地都是。奇怪了,這裡的種植的是秋海棠,就是要落花,也決計不該是這個時候。朝鳳有些悵然的抬起頭,誰料正與面前樹梢的一朵海棠面面相覷,赫然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
“海棠花?”輕輕地撫了撫花瓣,嬌嫩的花瓣,在莫離的指間,輕輕地顫抖。現在雖是沒有了花朵繁茂,與朝日爭輝的現象。可是鮮豔的紅花綠葉。還是顯得美麗異常。
和重重疊疊的秋海棠不同,這一朵海棠花,雖是顯得孤獨了些,可是卻熱烈的像是燃燒火焰。莫離顯然也不明白,自己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可是自己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棵樹。是了。秋海棠開的時候,那麼多爭奇鬥豔花朵。自己自然是不會看見這棵未開花的樹。等到海棠落下的時候,自己卻沒有再來過了,所以便一直錯過了。
“看樹葉,想必是因為這株海棠樹和其他海棠樹品種不同,所以開花的時節才會不同。”雖是偏開了頭,可是這一朵海棠硬硬的定格在了腦中,像美麗更像等待救助的一個希望,然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朝鳳輕輕地笑了笑,回頭看向莫離“你知道。為什麼海棠花開的這般嬌豔嗎?”
看著朝鳳臉上的笑容,莫離微微地搖了搖頭:“為什麼?”
“因為啊,這海棠樹下埋著屍體,埋的越多花越鮮豔。”朝鳳勾了勾嘴角,有些惡意的笑了笑,細細地觀察著莫離臉上的表情。可是可惜的。在這張臉上,自己既沒有看到恐懼,有沒有看到詫異,當真是無趣的很。
可就在朝鳳打算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莫離突然開口問道:“那麼,海棠花下埋葬的人,不會寂寞嗎。就這麼默默地埋藏在花叢中。就算是日復一日的盛開著,卻始終叫人不明白它的心思。”
“欲對鏡描紅妝,因凝眸卻溼畫顏,可曾想,塵緣一嘆成煙。”朝鳳輕輕地笑了笑,嘆息一般的開口道“這三千世界中,寂寞的又豈止是海棠花呢?這花開的這麼嬌豔,恐怕就是希望自己所中意之人,可以看自己罷了。對於它我無法拯救,就好像清楚自己一樣,在既已認定的命運之途中,上下求索無法拯救。”
莫離輕輕地笑了笑,攬住朝鳳的肩膀開口道:“既然無法拯救,或許就該放任了去。哪怕讓一種希望,瘋狂的走向毀滅,只要被欣賞過總會被讚揚。即便是沒有人看見,只要盛放過,卻也是一種救贖。”
“你說的倒也沒有錯。因而,我也冷不丁會做出這樣一種反思,認為文人的固定心理變動情緒線,可能只是自己為自己的孱弱,闢就的一條自我放逐、自我逃避的甬道。”
朝鳳點點頭,扭過頭看了看莫離。見到對方詫異的表情,朝鳳倒是不疾不徐的開始解釋:“其理由在於,即便是在文豪——蘇東坡的身上,也是很難尋到,這一所謂‘文人情緒‘的共通跡象,即便他貶居黃州,依然安道樂生,依然看不到他一絲的悲懷,對於他來說,好像世界無時無刻都是可愛的。因而面對海棠,他表現的達觀,在一般文人看來,只可能被朔為冷情與殘忍。”
“蘇東坡確實是直面了海棠一步步凋歿,但直面慘淡或許才能真正識透生命的奔放與奔放中消亡的領悟。那一夜,他舉起手中的高燭,沒有睡,正如他所說‘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拉著朝鳳的手,莫離席地而坐,倒是真的有一種和天地一體的感覺。
或許是這裡的氣氛太過靜謐,又或者是,那枝頭上開的海棠花實在太美。此時的不論是朝鳳,還是莫離都暫時的放下了臉上的面具。還有那重重疊疊的,壓的人喘不過氣,卻又無法忘記的身份。
“若此,想來我什麼也無須去做,即便是這一年的海棠早已凋謝成泥。至於腦中的這一朵,或許是冥冥中如同東坡一樣擔心著‘只恐夜深花睡去‘。原來,我沒有病。”在手掌接觸到泥土的一瞬間,朝鳳心中的結,好像一下子就解開了。人世間叫人煩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不放先解開哀愁,好好地看一看沿途的風景。
毫不誇張的說,這裡的風光是極好的,就是大夏也比不上這裡。說來也神奇,天塹的那便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可是誰又能想到,就相隔了一道山崖,卻有這樣鬱郁翁翁的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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