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連一個口頭承諾也沒有得到,先是惴惴不安的幾天,連著幾個幾天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似乎一切又歸於了平靜。這麼多天什麼事都沒有,她提起來的心漸漸又放回了原處,撫著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 以及肚子裡孩子給她的回應,她對這個原本算計得來的孩子慢慢有了期待。
最終,吳雅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留住。孩子沒了,那個混蛋沒給自己詢問的機會,她就越覺這事和李遠脫不開關係!
懷上孩子她是帶著算計的,只是這幾個月來她的心境早有變化。孩子沒了,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只能只會死氣沉沉地躺著,用眼淚來宣洩自己的傷心、難過和氣憤外什麼都不會做,什麼都做不了了。
自打孩子沒了後,李遠在接她出院後送她來這院子時露過一面。那一面,吳雅雖然精神恍乎也看到了李遠全程冷著臉,沒有一句安慰自己的話,放下她後一句交待也沒有就匆匆地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座偏僻的小院落,一幢大平房,一個不能算作主子的主人,一個伺候主人衣食的人,兩人一天說不了幾句話,真是要多冷清有多冷清。荒跡盡顯的小院裡住著一個毫無生機的她,讓人一想頓覺悲涼!
吳雅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多才算恢復了點精氣神, 但是也像沒有骨頭似的整日靠坐在在廊下的大椅子裡吹著暖暖的風感受著廊外太陽的溫度,沉默無言面無表情,那雙原本透著精明與靈動的眸子暗淡無光。
伺候她的人把被風帶動滑落在地上的毯子撿起來重新給她蓋上,把她的胳膊放在毯子外面壓著防止毯子再掉落。
望著她眼神遊離虛緲的空洞模樣,讓她覺得瘮人又讓人心疼。孩子在的時候,這位可不是這個樣子。既然狠心不要了,孩子也沒了,再傷心再難過也不是無事無補嗎?想開口說兩句什麼,想著這位難以琢磨的脾氣,怕說得不稱她的心招了她煩,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
吳雅放在毯子外面的未抬起胳膊只微微地揚起手掌,像是被微風吹動的樹葉似的緩緩動了動。
伺候她的人先是不解然後很快的反應過來讓開了身子,不擋在她面前耽誤她看太陽。
“嬸兒,你有話想說?”或許久不開口,她的聲音帶了點沙亞。
被喊嬸的人開口前先面帶笑意,“是,是有幾句話,閨女啊,這人活著就要往前看, 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
吳雅聽罷露出了這些天的第二個表情——微笑,只是這笑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酸。
還不如不笑呢!嬸兒在心裡說了句就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吳雅的笑意並沒有維持多久就消失了,整個人沉默地如同背景圖。
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著平靜如死水的女人,她的內心翻滾著何種的煎熬。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著手術前,醫生詢問自己有沒有吃錯東西才會造成流產,吃錯東西?自己一直都好好的,就連著幾天吃了李遠買來的補品後就出事了。
李遠!此時此刻再想到這個名字,無邊的恨意如同大海上翻滾的浪,波濤洶湧的浪頭一浪比一浪高,撲天蓋地劈頭蓋臉的襲來,讓她快透不過氣來!
伺候她的人站在不遠處,時刻關注著她,離遠了怕她有事喊自己的時候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