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她的人站在不遠處,時刻關注著她,離遠了怕她有事喊自己的時候聽不到。
自打孩子沒了的這些天來,她要麼是靜坐發呆,要麼是躺著出神。可這會兒伺候她的人見她臉上淚珠一直滑落不斷,最終忍不住靠近些開口。“您現在雖然出了月子, 可你恢復得慢,還是別在哭了,對眼睛不好。”
這時有風吹過,吳雅才察覺到臉頰上的涼意,淚水滑過的面板緊繃繃的。她費了幾分力氣才舉起久未正常運動過的手,吃力卻又輕柔地抹了抹帶著涼意的臉。溫熱的手掌, 似乎把臉上的涼意驅散了。在她微微蕩起唇角的映襯下,整個人多了幾分明媚。
站在她身旁的人見她露出笑意, 心下雖詫異, 面上也跟著揚起了笑,“你人這麼漂亮又年輕,就應該多笑笑,看你笑得多好看。”話音落,吳雅臉上的笑容乍然消失。
漂亮!年輕!笑得好看又如何!自己什麼都沒得到,想到那個對自己手捶腳踹的孩子,那種感覺現在還那麼真切,可是他\/她已經不在了!不在了,手下空蕩蕩的肚子,她似乎聽到了嬰孩淒厲的啼哭!
廊外那麼大的太陽,烤得渾身都暖洋洋的,為什麼心還是覺得冷呢?
身旁的人雖不完全知道她的具體情況,從這一系列的事裡也猜出個大概,面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見吳雅情緒平穩就出言勸解一句。只是自己剛剛的話哪裡不對嗎?不然她怎麼一直笑?看不透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忍下了繼續說問的想法,靜靜的立在一旁不說話。
吳雅察覺到她的小心臉上的笑意放大, “嬸子,你說人被狗咬了,還能張嘴咬回去麼。”
身前的人陪著笑臉,“你可真會說笑話,看那狗要過來,咱們躲遠點就是啦,哪能迎上去被咬,然後再咬回去!這人過一輩子,又不是生下來當笑話!”
“嬸,你說得太對了!誰生來都不是笑話!迎面碰上了狗東西躲不開就算是被咬了也不能咬回去。”她的語氣淡淡的停頓了一下幽幽地接著說:“是不能咬回去,但是,可以抓到它,不打死也要狠狠地打一頓,不然這不是被白白咬了!嬸子,你說我說的可對?”
身旁的人望著她認真的表情,被她執著的目光盯著心慌慌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一陣風吹過,身旁的人瑟縮了一下,像是在深秋中被冷風裹了一下的感覺,有點冷。
吳雅見她的模樣,臉上的笑斂了下來。她面上是一派安靜溫和,可她眼神裡光無比的冷厲與怨毒。
身旁的人見她露出這種神情,不敢再開口,主動打消了猜測她在想什麼。自己一個被人花錢僱來的,人讓咱幹啥咱幹啥,管那麼寬幹什麼呢,管著自己別犯錯就行了。這會兒旁邊的人又想起自己是被僱來的,想著自己不用和這個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的人生活太久暗暗鬆了口氣。
吳雅精神煥發的再次出現了眾人視線裡是半個月之後的事。她先是眾目睽睽之下甩了李遠一巴掌後,甩給李遠一句‘兩不相欠’後果斷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