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男額前眼見的速度發紅起腫,盯著王老奶奶走到她面前。平靜地講“從小你就罵我是野種,罵我是殺人犯,罵我要牢底坐穿,罵我要頭頂長瘡腳底流膿……我覺得不止王家寨,就是整個楚墓鎮,論罵人的工夫——您是這個!”
王老奶奶望著王孝男向她伸出大拇指,被王孝男突然豎起來的大拇指弄得一愣。
王孝男不在乎她的神情,試意王義擒和王擒學鬆開手。他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嘶吼和掙扎過後疲累得呼呼喘著粗氣的王老奶奶扶向沙發坐下。
然後轉向眾人不倫不類地拱了下手,“難得碰得上這麼多人,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請大家給我和我——這個奶奶,做個證人。我沒求過人,今天求在場的各位,”目光落在王義擒的身上,難得一本正經又十分誠懇的模樣喊了聲,“叔,你領個頭吧!”
王義擒看王孝男的舉動,似乎明白他的用意點了點頭。其他人看王義擒點頭,也跟著附合,“有事說吧!”
“那謝謝大家了!”王孝男言謝之後望向王老奶奶,“我聽了二十年你咒罵我的話我聽夠了,以後都不想再聽了!罵人的你不覺得,捱罵的人聽多了心也會痛!雖然您一直不承認我是您的孫子,事實上我也不是。
但是這事兒一直沒當著村裡人的面說過,今天就當著村裡人的面挑明瞭說。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罵聲中,今天說了出來就全揭過。以後,誰也不要在辱罵恥笑我了。不管是在背後還是當面,只要和知道或者我聽到,哼哼!”王孝男冷笑兩聲,“後果我也不知道,各位自行理解!”
王孝男說完轉過身,輕拂了額頭的紅腫,“今天你給的這一下,這就當作你送給我斷絕關係的禮物!但是以後,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
王老奶奶目露鄙視,“哼!話說的那麼有骨氣,有本事你就別姓王!一個連姓都沒有的人,你咋還有臉在鎮上混!”
王孝男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稍許臉上怒氣慢慢消散,竟笑呵呵地說:“也是,不是王家門裡走出來的人,姓王也不合適。以後姓啥隨便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王老奶奶一臉不信,“你連姓都沒了,你不在乎?”
王孝男認真鄭重地點點頭,“不在乎!反正鎮上的人都知道男哥是誰,沒有人知道王哥是老幾!”
王老奶奶一臉的憤慨,用手指點著王孝男,“明子啦,你看看啊!你養的這個白眼狼,人家長大了連你的姓都不要了!打小我就看出來他是個忘恩負義,沒良心的東西……”
王義擒見狀很頭痛地喝了一聲,“好啦!”
瞥了一眼似乎還不能接受的王老奶奶,一錘定音,“都沒意見了?都沒意見就這樣了!孝男與王家以後沒有任何關係,都記住了?”
王義擒見眾人都低低應聲或點頭,“好啦,這事先這樣,大家都先回去!”
“等一下!”王老奶奶再次站起來攔住:“你講的啊,你和我們家沒有關係,我分給義明的地和宅基地現在也都可以收回來了!”
王孝男臉上的輕鬆笑意僵了一下,心裡惱怒,臉上維持著冷硬的笑容,“是你分的,你當然可以收回。但願你百年之後見到那個命苦的兒子,你有臉給他講,你把他留給他兒子的東西給強佔了!”
聽到王孝男提起自己兒子的兒子,王老奶奶才突然記起來,王義明不只有王孝男一個兒子,還有一個養在城裡自己沒見過的兒子。
雖然自己沒見過也不待見,但是那個確實是自己家的骨血,自己的親孫子。想到自己從孫子手裡搶兒子的東西,自古也沒這個道理!老太太從不知道啥叫臉紅的臉,有了一抹異樣的紅色。
人群裡傳來低聲淺語的說話聲,仔細一聽還是能分辨出大致意思,就是王義明不是絕戶,還有個兒子。這地和宅基地都該是這個兒子!做人不能連兒子留給孫子的東西都肖想。
還有人連帶著說起王義明養在城裡的兒子,長得好懂事怎樣怎樣,都是誇讚那個孩子,順帶著連王賢女也給誇了兩句。
王孝男很滿意眼前這些人的表現,眉眼嘴角都是笑意。
王老奶奶被這些人說得心慌意亂的,看到王孝男臉上的笑意更是惱怒。
眾人說得興致高漲,老太太也明白,當然不能當眾說自己把大兒子唯一的親生兒子給忘了吧,拉著臉,“那孩子只要回來,該是他的就是他的,誰也奪不走!今兒個大家是來我兒子家幫忙的,先不說其它的事。王——”
王老奶奶剛想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