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腳下坑坑窪窪的地面,猛得向前衝去。突然一個趔趄,狠狠地摔倒在地。
男子本就快抓到了前面的女人,聽到身後“嗷”地一聲痛叫,又折了回去。拉起倒在地上的人,顧不得問聲好壞,把年老女人的胳膊,向自己肩上一架,拖著老女人的身體向前追去。
眼看著一把就能抓到前面的瘸腿女人,可是被拖著的老女人“哇哇”叫痛,邁不動腳步,不得不停下。受傷的女人眼看著要跑遠,男人心煩氣躁,伸手掀起T恤衫,竟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
揚起胳脯一收,“啊”地一聲慘痛叫,瘸腿女人被鞭子纏了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隻手壓在身下抽挪不動,另一隻手支在身旁想撐著起來。試了兩次,也只是按著地上的手指動了幾下,身子躺在地上動彈不了。
“傷的太重了!”人群中有人憐惜的低聲講了一句。
便又有人低聲附和幾句,“那是抽牛的鞭子吧?”
“是啊,可真夠心狠的!”議論歸議論,卻沒有人站出來出聲阻攔。
小鎮本不大,街來街往的人不全認識,也認識個七七八八了。而兩口子打架的鬧到街上的也有,更何況聽老太婆說女的偷人,這是個男的都會忍不住動手。
只是看這樣子是把人往死裡打吧?也有人認為既然抓住了再不給點顏色,豈不是放縱她以後更猖狂嗎?
人群裡也有人認識這三個人的,聽到議論就笑了,笑的意味不明。
男人看逃跑的女人趴在地上不動。才把老婦人安放在地上詢問,只是怒意未消,連聲音帶了幾分戾氣,“媽,你哪裡疼?”
老女人坐在地上止不住呻吟,喘著粗氣哆哆嗦嗦的說:“腿腿,腿,腿疼!疼死我了嗷!”
男人又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女人,似乎是放心了。才蹲下檢查老女人的傷。
“不要臉的賤*痞子,浪*貨!亓林,你去!你去給我狠狠地打,打死她算了!唉喲,我哩個娘啊,我哩腿啊!”老女人痛的一邊哭喊,一邊手哆嗦的指著倒地不起的女人,支使兒子上去打人。
男子以為自己的媽摔糊塗了,明明頭上都冒血了,怎麼叫嚷著腿疼?看著哇哇哭叫的自家媽,轉頭看著倒地不起的女人,心裡怒氣翻騰。
試著要扶自己媽起來,“你白(別)操心了,我不會饒了她。”
“唉喲!不行,不行,我腿痛,站不起來!”老女人抬起的屁股又落回了地上。
“亓林,”從他們娘倆身後的方向,追來幾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上前,握住了亓林揚起鞭子的手,“白(別)這樣。”說著掃視了周圍的人壓低聲音說,“這裡恁麼多人看著不好說,先把她弄家裡去再說。俺嬸摔成這樣,先送醫院看看。”
“不要管我!今兒個在這裡非打死她不可,我才能消氣!”老女人尖利的叫了一句。
然後對著圍觀的人說道,“大傢伙都看到了吧?這個就是方家橋莊的閨女,都嫁了人了還整天想著野男人。孃家都嫌她丟人不搭她腔,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就這樣對俺家,狼心狗肺的賤*人!”
亓林媽罵的投入,忘記腿痛了似的掙扎著要起身,嘴裡不停地罵著,“這個騷*貨,想野男人想瘋了頭吧。不是你我也不會摔這一跤!亓林,打她,打死她個不要臉的。”
可能真摔的太厲害了,試了幾次要站起來,最終沒站起來。跟在他們後面來的幾個人,上前兩個人攙著她站起來。她才站起來,就撲著身子,要上前打倒在地上的女人。
攙扶著她的人,看了一眼勸說亓林的男人。男人沒有表示。兩人就站著一動不動架著她,任由她撲騰幾次,也沒向前走動一分。
亓林漠然地看著攔在面前的人,說:“亓展,事不擱你身上,你不會有感覺。”說完掙脫亓展的手,揚鞭向倒地的女人抽去。
亓展抱住亓林,急切的說:“你和她的事我不清楚,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她是條命,打死她你要賠命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媽和善因善果怎麼辦?還有那個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亓林大叫了一聲,掙脫了亓展,向倒在地上的人狠狠地揚起了鞭子……
鞭子抽在女人的身上,好像打在木頭上。除了鞭子的抽打聲,女人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響。
她趴在地上,能做的也只有側著頭。視線模糊看不清周圍的人,都是亂糟糟的說話聲音,聽不清說什麼。
微微睜開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抹亮光,彷彿看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