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方家橋村的這段是河水上游,屬於他們村那部分竹林地勢相對高些被喊青竹坡。由於王家寨和葉家寨兩村離得較近,在靠河水下游一些,兩村對岸相望,屬於他們的這一部分被叫作青竹坎。
北通界河南達楚墓鎮的這條河沒有明確的名字,串聯方、王、葉三個村子這段被人喊作圍竹河。只是自九八年發大水時,界河和楚墓鎮主河道被加寬加深之後圍竹河這段幾乎是常見河底,趕上乾旱時期,河裡能被人走出大道來。
吃了飯,由於早晨發生的那一幕,葉楓喬不放心楊香一個人在家裡,就沒讓葉振山去。
葉楓喬帶著他們四個向青竹坎去,由於雷啟雲路上總想湊過去和葉楓喬講話,王孝男和朱玉傑拉著亓展放慢了步子。
雷啟雲問了葉楓喬兩個問題,都被葉楓喬用“嗯”“嗯”給回答了。很自覺的沒再問下去,迴歸到兄弟的佇列。
走到村裡的十字路口,迎面走來葉老四,手裡夾著著煙,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到葉楓喬原本不想搭理她,一口口吐得煙霧像是燻著眼睛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偷偷打量著葉楓喬。只到發現葉楓喬抗著鐵鍬,神情一變,稍後才睜大眼睛笑呵呵地迎著葉楓喬過來。
“喬喬,是你啊!”葉老四笑道:“你這是要上哪兒?我正要說去找你,再給你商量下換地的事。”
葉楓喬知道‘克人’一事的由來,一句話都不想給他說。無奈被他攔著路,只由停下腳步,冷淡地問:“你想幹什麼?”
葉老四擠出個笑臉,“就,就是換地的事兒唄!你堂弟……”
看著他要長篇大論,葉楓喬忙打斷他,“我們還有事,換地的事我已經說過了,那地我不換!”
“喬喬,我看你是我侄女的份兒,才多說兩句。”葉老四苦口婆心的勸道:“閨女家哪有出嫁帶著孃家宅基地的!說出去多難聽啊!你要想多要點嫁妝,讓你爸多貼補點錢就好了,你又何必留給人家說長道短的話頭呢?”
葉楓喬望著路過的人,頻頻向這邊張望,還有些已經裝模作樣裝作經過往這邊來了。葉楓喬心裡不勝其煩,也不想與他扯,“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不帶就沒人說我似的。我留給別人最大的話頭兒,不是四大爺你給按的嗎?”
葉老四露出被人拆穿後的惱羞成怒,故作強勢地拉著葉楓喬不讓離開,“你這話是啥意思?不說清楚你不能走!”
王孝男見狀就要上前,被葉楓喬用眼神制止了。
葉楓喬抬手掙脫了葉老四拉著自己的手,聲音冷了幾分,也大了許多,“我說什麼,你比誰都清楚!難道還讓我講得明明白白,把你的臉踩在土裡嗎?我不是你,不會把人往死路上逼的人!”
葉老四不怒反笑,“是是是!咱當著大傢伙的擺擺,你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的人,你是直接把人弄死吧!”
葉楓喬冷冷一笑,“我從小‘克人’的事你最清楚,我現在直接把人弄死的事你也知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是能掐會算吧?還是當初給我算命的那個人是你啊?”
葉老四隻覺得頭腦嗡嗡響,聽不清四下圍過來的人說什麼。臉色漲得色如豬肝,指著葉楓喬半天叫了一句,“你胡說八道啥呀!我要是能掐會算——我,我還會是你大爺!”說到‘大爺’,葉老四又底氣十足,“我是你大爺,你竟敢和我這樣說話!”
從昨天晚上在葉振山家吃了氣,葉老四就想著當著外人的面,在不觸極葉楓喬底限的情況下,奚落叨叨她幾句,也算洩洩心中的氣。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是要去青竹坎,自己早是挖的坑還在那兒擺著呢,她現在去不是就發現了?
葉老四沒想到葉楓喬今天會如此犀利的和自己說話。自從方辭那件事後,這個牙尖嘴利的妮子就好像變了個人,不喜與人說話,更別說與人爭吵。面對看不下去或聽不下去的情形,要麼裝聾作啞,要麼轉身就走。實在忍不了,就動拳頭。
今兒個是撞了邪了!這自己剛開口,就被她給擠兌的說不出來話。
葉楓喬把鐵鍬往肩上一抗,白了他一眼,“我都能‘克’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說完肩膀一撞,把葉老四擠到了一邊。
葉老四盯著葉楓喬的背影,不想她去青竹坎,還抱有一絲僥倖的想,或許她不是去青竹坎。但在看到她拐向一條小路時,他一下緊張起來,那是去往青竹坎的近路。
圍觀的人見葉楓喬帶著人走了,也都覺無趣要離開。忽然葉老四跑得飛快衝向葉楓喬,伸展胳膊攔著她。
葉楓喬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