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山被她叫得頭腦子嗡嗡的,都想把手裡的閔友義甩出去砸暈她,讓她閉嘴。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一出好戲!人家自己都不嫌丟人,自己還多啥事嫌吵。再講最近代福榮行事越來越張狂,比他爹做事還不顧人,就讓他媽來鬧鬧壓壓他的狂氣,這比別人動手更能讓他收狂吧。
代福榮是被閔友義的樣子給嚇住了,他想到自己過來時就聽到有人論叨著閔成俊離開時衝自家媽說的那些話。當他看到閔友義像個死物被拖出來,還以為閔成俊真對他爹動了殺手。被自家媽這麼一鬧他回過神來,要是閔友義真死了,葉振山和王義擒還拖他下來幹啥?
自家媽撲過去的時候,他沒有回神才會撒手。還好最終沒有撲過去抱著人哭!代福榮暗自鬆了口氣,上前一把拉開了自家媽,“你再可憐他,也別擋著道呀,耽誤五叔送他去醫院。”
一向少有笑臉的葉振山竟然笑了笑,帶有幾分和顏悅色地閒話家常似的道:“你拉她幹啥?閔友義這麼肥,這點傷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她想哭你讓她看著哭就是了,你看看——”說著衝代福榮身後抬著下巴掃了一下,“恁麼多人看著,你這樣搡你媽,也不怕人講你不孝順!”
代福榮只覺得身後那些人的目光實質化了一般戳得他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從後背燒到了臉上,一口濁氣慪得心疼。偏偏自家自家媽滿心滿眼的都是閔友義,如果不是親生的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其實吧,自打自家爸去世後代福榮也細想過,他並不反對自家媽找個人過日子,畢竟她媽也才四十出個頭。自家媽容貌身形長得都不差,他看不上閔友義,各個方面都看不上。他也不知道自家媽是被哪頭豬的油不只是蒙了心也蒙了眼,就吊死在了閔友義這棵歪樹上了。
這事若是換作除了閔友義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代福榮都會打得他不敢在自家媽面前現影,對上閔友義他不敢。不只是怕,還有他需要閔友義在楚墓鎮上為他出頭。
代福榮臉色是既難看又尷尬,吱唔著說了句,“嘿……五叔,講笑了!”
葉振山咧了下嘴角像是笑過又像是沒笑,“誰和你講笑了?就今個兒這事兒,我恨不能扒了閔友義的皮,可看到他一身傷我還是把他從樓上給弄出來打算送醫院,你知道我為啥要這樣做嗎?”
代福榮露出茫然之色,在葉振山厲色的神情裡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心想:你想幹啥我咋能知道?你要幹啥和我有啥關係?我為啥要知道你為啥要這樣做?
葉振山的目光盯著代福榮略顯緊張地臉,“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不管私下有啥仇有啥怨,五姓寨始終是五姓寨,我們是一起的!就算有事,也得先清乾淨外面的事,再關起門來算我們自己人之間的事!你現在懂了嗎?”
代福榮被葉振山看得氣弱,聽到他問連聲應道,“懂,我懂,我懂了。”代福榮雖嘴上講懂,心裡還是有些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也只有先低頭才好,他當下也不作它想直接認了算了。
今個這事兒,葉振山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事裡面有代福榮攪了一把,不然就閔友義那個天天只想著吃喝躲閒的憨貨,咋能忽然就想起來弄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