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想了,都是哥哥不好。你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明天什麼都好了。”
她終於還是撐不住,上排潔白的牙齒死死地抵著下唇,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週一凡心下驚慌,扯了面紙給她,離了座兒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慰著:“乖~別哭啊,不是因為你,真的~”
在人來人往的飯店大堂哭確實是個不太雅觀的行為,梁宸拼命止住眼淚,對著自家哥哥說我們先回去吧。
梁星點頭說好,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取車。
週一凡是自己開車來的,這時候也就是各回各家了。
梁宸坐在後座兒,面色平靜地看著窗外飛速閃過的一排排路燈,暖暖的橙黃色好似連成了一道光的屏障。梁星不安地透過後視鏡看她,見她不像平時嘰嘰喳喳的樣子心裡更是不好受。
趁著等紅綠燈的間隙他轉過頭對非常歉疚的對著妹妹,“你和哥哥說說話好吧?這樣我心裡很擔心。”
她終於有了點反應,目光鑿鑿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凡哥哥他……”
“是。”他迅速地打斷,苦笑一聲,“大概也只有你不知道。”
“那楠楠呢?是因為……”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一凡哥哥喜歡我”這種話想起來都覺得對不起顧瀟楠。
梁星長而筆直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敲著方向盤,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然後說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人家生活的怎麼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可真蠢。”她說,“顧瀟楠該有多不喜歡我,當初還是我把週一凡的電話給她的。”
她說的是她們上高中那會兒,她和顧瀟楠是同學,親同學。因為開學第一天就被豪車送到學校的緣故,班裡沒有女生喜歡她,除了顧瀟楠。顧瀟楠家裡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她長得好並且口齒伶俐,得理不饒人,所以也沒有朋友。好在顧瀟楠在隔壁班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叫周小舟。周小舟像個假小子,特別會玩兒,常常逃課翻牆溜出去逛公園釣魚,秋天就到郊外的小山坡上看紅葉,每天還起大早把她們一起叫出來跟著廣場上的爺爺奶奶打太極。
冬天的早上,顧瀟楠一個電話她就“嗖”地爬起來,穿戴整齊到熱騰騰的早點鋪上同她們會和。一人一碗豆腐腦加上一屜小籠包吃得身心俱暖。然後呵著白氣慢悠悠地踱到廣場邊上,好些奶奶已經認識她們了,知道是來湊湊熱鬧的學生,可都是些漂亮到水靈靈的女孩子,誰捨得說她們,由著她們在後面神神叨叨地胡鬧一陣就趕緊的催著她們去學校。
每到這時候周小舟就揹著書包在前面又蹦又跳,好像永遠不知道疲倦似的。顧瀟楠瘋夠了,和她在人行道上散步,順便考考她要背的詩詞文言文什麼的。梁宸從小就忘性大,資質有限,成績也就中不溜秋,但是周小舟和顧瀟楠都優秀。她們一個學理一個學文,一個腦瓜子轉得快一個記憶力奇好。有時候沒事做她們就輪流給她講題,周小舟講數學物理之類,顧瀟楠就講政治歷史英語。
她坐在車裡甩甩頭,眼淚就又要掉下了。其實早該知道的,上次結婚的時候,周小舟和顧瀟楠一起來的,那時候周小舟就沒有太多的表示,面色淡淡的話也不多,跟平時簡直判若兩人。怎麼可以活的這麼糊塗,整個學生時代就這麼兩個朋友,過了今晚,大概也不會再往來了吧?
她靠著車窗仔細認了一下路,然後拍拍駕駛座兒的背面:“哥哥,你現在把我送回家去吧,我是說我自己的家。”
什麼時候也和自己這樣生疏了?梁星幾不可聞的嘆息,然後勸她說不要了吧,你突然回家我怎麼跟爸媽交待呢,你是不是在怪哥哥?
“沒有。”她平靜又淡然,“我只怪我自己,過得這麼沒心沒肺,早知道週一凡不喜歡,當初就不讓楠楠和他認識了。別的什麼人都行,就是顧瀟楠不行。”
都不叫週一凡哥哥了,她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說話還是顛三倒四的,但是梁星還是聽懂了。她說既然不喜歡,那麼週一凡娶誰都可以了,為什麼偏偏是顧瀟楠呢?
非要是顧瀟楠,癖性清高不討人喜歡可是帶給她那麼多溫暖快樂的顧瀟楠,為什麼非要是她呢?
最後還是犟不過她,梁星只能往她家那邊開。到門前時候,梁宸連招呼都不打低著頭徑直朝門口走,梁星忍不住上前拽住她:“我知道你心裡是怪我的,是哥哥不好,哥哥道歉好不好?”
“不用。”她伸手推他,“你們都沒有錯,怪我把電話給楠楠了,當初根本不應該讓他們認識的。”
他抱著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