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禹心裡像是被鈍器狠狠擊過,整個胸腔都“嗡嗡”地震動,“怎麼沒有告訴過我?”
“也挺好的。”她自嘲,“從鍾靈毓秀到平靜無波,女孩子最好的狀態都被我霸佔過了。”
他眼眶酸澀,壓著嗓子問她:“那周遠山……”
唐沁終於轉過身,筆直的望向他,她面色蒼白,有些淚痕掛在臉上,卻也絲毫不顯狼狽:“開始的時候我們算是各取所需吧。我媽身體很不好了,我那點工資根本不夠用,還要擠出時間複習司考。那時候我可算明白了,灰姑娘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人家還有個有錢的爸爸,雖然日子過得憋屈點,可至少吃穿不愁吧?”
再以後的故事也就沒什麼新意了,周遠山出錢出權出力,幫著她找到了工作,解決了母女倆的生活問題。而她,像所有不得不向生活低頭的人一樣,惶惶不可終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過了兩年。第三年的時候,她已經是律所裡能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了。唐沁回到公寓找周遠山攤牌,說要分開。
陷阱泥淖多容易,可是想要憑著一己之力離開就沒那麼簡單了。
周遠山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只是當著她的面兒,一個鍵一個鍵地撥電話給她媽媽,來的路上她其實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周遠山會一招致命,狠狠死死地掐準了自己的七寸。她撲上去搶過了手機,那一刻居然還有心思對著自己自嘲“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周遠山站在不遠的地方瞧著她,冰冷的目光裡一絲情緒也沒有:“路也要想好了再走,下了腳……可就沒有回頭岸了。”
那天她睜著眼到了天亮,終於還是向現實妥協,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她咬死了下唇告訴自己:“唐沁,不要哭,所有的路都是你自己選的,有什麼好哭的?”儘管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哭了,蹲在牆角抽咽,整個人抖成一團,上氣不接下氣,同事打電話給她時,她不得不掐緊了自己手臂上的肉才能確保接電話時沒有顫音,她拼命穩住氣息告訴別人:“嗯,突然發燒了,今天去不了了,麻煩你幫我請個假。”
其實日子也沒那麼難熬,尤其當她意識到周遠山有可能是真的喜歡自己的時候。她從沒問過關於他的家庭和子女,他不說,她也不提,兩個人就這麼默契的一邊掩耳盜鈴一邊相互博弈。高手過招也許就是這樣,看似最不經意的動作往往最致命。
梁星找上她時,她也不是不忐忑。彼時已經是第四年,她早沒了當初的勇敢和絕決,那時的不甘和抗爭都被周圍的人和事磨成了一把鈍刀,砍下去也會疼,可是,連血絲都看不見了。她獨自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婉拒了他的請求。儘管對著周遠山,她永遠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但要真的毀了一個人,她也狠不下心來。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週一凡親自找上她。
那天約她的是個當事人,唐沁見到俊朗英挺的週一凡的時候心裡突地閃過好幾個猜測:離婚?財產糾紛?還是別的什麼?總之,他是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能有諸多猜測的人。
週一凡的故事也老套的要命,講了一個挺寂寞的家庭,女人在家操持家務,男人終日不歸,現在知道男人出軌,女方有什麼辦法爭取最大權益?唐沁聽到這兒的時候驚訝地抬頭:“嗯?我沒聽懂,您是在諮詢……女方?”
“對。”他閒適地解了西裝紐扣,“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了。週一凡,周遠山是我……嗯……生理學上的父親,這麼措辭還算嚴謹麼?唐律師?”
唐沁還算冷靜,儘管她心裡已經“砰咚砰咚”撞翻了天。她無意識地挺了挺原本就筆直的後背,緊緊地握住了杯壁,沉著地問向來人:“所以,周先生的意思是?”
“很簡單。”他說,“其實上次來找你的梁先生是我朋友,不過你拒絕了他,所以……”
“既然現在大家也算知根知底了,那我就開啟天窗說亮化。咱們互惠互利,你幫我們收集證據,我們助你全身而退。”
到底這幾年的律師沒有白做,唐沁死盯著他:“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們可是親父子?”
他聞言拉過唐沁眼前的筆記本,“唰唰唰”登進了公司系統,然後又轉過來給她看:“這幾個月我做的事情就是讓周氏徹底和政界脫離關係,包括青州正在籌劃的度假村,周遠山要插手被我拒絕了。很多人猜測我們的土地審批是經他的手,其實我走的都是正規渠道。”
“所以現在唐律師知道了,要是我幫著周遠山來試探你,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坦蕩地笑著,完全看不出正是個算計自家父親的紈絝少爺,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