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第一個異於常人的能力者出現了。
那麼極光呢?當然有關係。
因而北院試著同中央科學院與極光事件的特別調查組合作,以期找出這兩者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絡。於是李真與戴炳成都意外發現,沈幕竟然就在那個小組當中。
他的具體理論大家一直沒弄懂,然而依照他的說法,“潮汐”早在兩百多年前就開始出現了——對於這個詞兒的定義他有自己的解釋,其中包含大量他自創的術語與符號,不但李真與戴炳成搞不明白,就連調查組的其他科學家也很難理解。春節期間發生的極光只是“潮汐”達到“小峰值”的一種表現形式。根據他的理論,他可以預測第二次、第三次“小峰值”將在不久之後到來。倘若“大峰值”出現,那麼地球很可能要經歷一次長達數千萬年的、前所未有的極度酷寒。
然而他所說的“潮汐”指的是有關空間與時間方面的巨大改變,看起來同能力者的能力關係不大。但如果這個人不是為了撒謊而撒謊的話,“潮汐早在兩百多年錢就開始出現了”這句話倒與能力者的歷史有著驚人的巧合之處。
為此戴炳成與李真曾經專程拜訪他,試著弄懂他那套理論究竟是做什麼的。
有人傾聽自己的想法,沈幕當然高興——何況李真還算是他的“恩人”。於是他拿出罕見的耐心態度同兩個人詳細解釋——
我們這個宇宙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的宇宙之外還有其他的宇宙。宇宙這東西就好像人類的心臟,是會跳的。然而它的一跳一縮,是以“十億年”為單位的。每一次兩個宇宙之間因為跳動而碰撞,就會在“廣域膜”上形成“潮汐”。這種“潮汐”包含了巨量的資訊——當然不是人們認知當中的聲音或者圖象,而是“規律”和“常數”。
說到這裡的時候戴炳成忍不住問了一句,規律這東西怎麼算是資訊?
對於戴炳成沈幕可什麼耐心。他只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說了你也不懂”。
戴炳成早知道這人是個什麼性格,並未介意,而是又問了一句“如果規律變化了為什麼我們感覺不到?”
沈幕反問他:“你能感覺得到地球現在在以每秒30公里的速度公轉嗎?你能感覺得到太陽系在以每秒250公里的速度運動嗎?”
這麼說兩個人倒是明白了。
只可惜最後還是應了他之前那句話,“說了你也不懂”。戴炳成與李真帶著滿頭霧水回了特務府。沈幕自稱為了讓他們能夠明白,自己的說法已經通俗得“讓人鄙視”了。但對於他們這種外行而言……他說的其實都是天書。
不過十幾天之後,沈幕就被特別調查組掃地出門了。
因為他預言的另外兩個小峰值都沒出現,而他的人際關係處理技巧又同他的理論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最後北院與南方基地的北院研究院經過交流,給出了自己結論——能力者的出現的確是因為過量輻射所致。這種輻射在大方向分為“好的”和“壞的”兩類。壞的那一類就是令人患上癌症——現代人群當中癌症患者的比例本就高得驚人,也的確同過量輻射有關。
至於“好的”那一類,便是身體發生“恰當”的變異,成為能力者。這種變異經過兩百多年的積累終於在今日全面爆發,引發大規模進化。
至於碰巧在同一時期當中出現的極光——那就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因此類種的甦醒也可以用同樣的理論來解釋——它們原本就同人類的祖先有著某種密切聯絡,所以使人類進化的輻射一樣對它們有影響。
這種理論真是妙極了——每一個人都聽得懂。
於是李真不再說什麼,又向戴炳成彙報了一些事情,結束這一次的談話。
兩個人之前在戴炳成的院長辦公室。這間辦公室位於基地的a區,距離李真曾經待過
的附屬學校很近。於是出門之後他轉了個彎,沒有去等內線公交,而是沿路慢慢往學校走。
現在已經快到五月,天氣暖和起來。他來的時候是冬天,整個基地都被積雪覆蓋,景觀綠地也灰濛濛一片,說不出的蕭殺肅穆。然而春天一到,北雁南歸,這裡可就大變樣了。
基地當初的規劃著實用了心。雖然說不上十步一景,但沿路走過來身邊也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木槿、櫻花、芙蓉、玉蘭密植於道路兩邊,掩藏在大片的迎春花樹之後,翠嫩嫩的綠意裡點綴著或粉或白的花朵,瀰漫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草坪也早被染綠了。小草們的綠不同於樹木枝葉的綠——它們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