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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什麼事兒要戒嚴,也都被他沒好氣地趕跑了。

他再一次見到李真的時候,對方仍舊挺直了腰桿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門神一樣堵著門口。見自己走過來只抬了抬眼,問了聲:“人找到了?”

他從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在他身邊坐下了,壓得椅子吱嘎作響:“咱們也都出不去,沒法兒找啊。再者說要抓人需要檢察院批准,咱們現在也沒法兒辦哪。”

李真哼了一聲:“就是說您一件事兒都沒辦成?”

“這哪能。”段成志陪著笑,“店面的事兒已經打過招呼了,今天下午就能辦妥。再有你被打的那位朋友,住院的費用、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出院之後的營養費——咱們私底下說句話,都好談。”

“唔。打過招呼了……”李真笑了笑,“那位吳局打的招呼?”

段成志心裡一跳,總算鬆了口氣。這小子還真是準了才來鬧的!他倒是在心裡恨得牙根兒癢癢,臉上卻沒表現出半分:“你,咱們把話說開了不就成了麼。何必像之前那麼緊張。”

李真咂了咂嘴巴,慢慢說道:“依我,您這誠意還不夠。賠償之類的事兒,保不準我今天一出這個門,明天你就給忘了。這麼著——我批你兩個人出去,今天下午你就把這事兒給我辦明白。人找不到不要緊,您不是他表舅麼?既然能弄出這麼個場面,當然也不在乎給他墊上——你行不行?反正十二個小時的戒嚴時間,還有十一個小時。我倒是真不急。”

這些話聽得段成志又喜又氣。喜的當然是因為這小子的來意跟自己猜測的一樣——為了拿點好處,拿到了應該就不會再糾纏沒完了。氣的則是……這他嗎可是在自己的地盤!就被他這麼明著給訛了!

要不是礙著他的那一層執行官的身份……

他把一腔火氣壓了又壓,覺得自己簡直要快要憋出內傷,然後才說道:“行。我走個簡易流程,找兩個人先出去把賠償的事情給弄妥了,等你點頭了,咱們這邊的事兒也就完了,怎麼樣?”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走形,眼角微微發顫,好像下一刻就會將一張臉給拉下來。

李真似笑非笑地了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勞你費心了。”

段成志當即起身,大步走開了。

而李真著各個科室裡因為段成志極度難的臉色而乖乖縮頭回去的警員,也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事情到目前為止進展還算順利。至少第一個階段已經完成了。不過……這倒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做這種事。而且對方還不是什麼混混、惡徒,而是一個派出所長。一個人跑進一個派出所裡發威聽起來當然很帶感,然而對方可也和自己一樣,算得上是政府部門的代表——他第一次同一個政府部門對抗。

之前他擔心自己沒這方面的經驗把事情搞砸,卻沒想到執行官的名頭聽起來這麼管用。

只是……他抽了抽嘴角,公權私用啊。

但這念頭也僅僅是在他腦袋裡打了轉兒。下一刻,一陣微微的寒意從四肢百骸裡生髮出來,就彷彿室內的溫度忽然下降了一大截兒,整個身體都浸到了冰水當中。那寒意一路衝到頭頂,宛若一條細蛇一樣阻塞了額角的那根靜脈,一跳一跳的疼。

於是之前心中的一點兒不安之情也就煙消雲散了。

李真抬起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微微搖了搖頭。

然後冷冷一笑。

那些人覺得這樣就可以把自己打發了?真不知道究竟是誰更年輕一些。新仇加上舊恨,總得有個了斷。更何況這麼兩隻害群之馬——即便這帝國真就像戴炳成對自己說過的那樣,已是腐水一潭了,然而他也不介意撇去漂浮其上的一兩件垃圾。

反正是舉手之勞、順水人情。

他就這樣在大廳裡等了十五分鐘。之後,王警長帶著另一名警員下了樓來,只掃了他一眼,便要直接往門外走。

李真得出對方臉上的憤懣之色——顯然對自己方才的羞辱餘怒未消。這兩人應當是段成志派出去辦事兒的,於是他略微想了想,揚聲道:“等一下。”

王警長在門前停下腳步,轉頭了他一眼:“怎麼?不許走?”

“怕你沒命走出去罷了。”李真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門邊。

這句話在王警長的耳朵裡顯然是某種囂張至極而又毫無價值的挑釁,於是他眉頭一皺:“你!”

但下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到李真將一隻手搭在了鋼製的門框上。而後……

三米寬的門框中間,一條藍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