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人家是大官唄?”李真還的確不大清楚。
“要是真跟你擺架子就不會放你在基地裡考慮這麼久了。”應決然笑著搖頭,“其實是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欸?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李真故作驚訝。
應決然被他弄樂了,然後搖搖頭,認真地說:“因為上一次,加上這一次,你的功勞太大了。在你的身份沒確定、嘉獎令沒下達之前,作為保衛局的局長,他的確不好跟你見面——他跟你會面了,對你的功勞就得給出個說法來。可是按照內部規定獎勵你,還是按照對散人的政策獎勵你?一旦這個結果出來了,你的身份性質也就定下來了——”
“原來這麼麻煩……”李真恍然大悟。也的確沒想到,就在自己猶豫不決的這段時間裡,還會有那麼多的說法。
然後他問了一個挺俗的問題:“那……應決大哥,你覺得能獎勵我什麼?”
對方顯然早料到了他這一問,指指自己的肩膀:“呵呵,這個唄。你總不會想要金元吧?不過說到這事兒……”
他搖搖頭:“還真就不好猜。少尉是沒跑的。要我說你這功勞抵得上一枚紫星勳章加上箇中尉銜——可是你年紀擺在這兒,就難說了。”
但他似乎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於是又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不過也的確難說。”
“那……張可松呢?”
“哦——”應決然著他,眨眨眼,“她不願意現在進特務府,可以在這裡就讀啊。反正咱們這個系統又不都是戰鬥單位。你倆還是能待在一塊兒。”
於是李真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後兩個人在冷冷的夜裡、坐在天台上,聊了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能力比較類似的緣故,兩個人竟然都覺得對方頗對胃口,話題很快就變得更加輕鬆自然。
李真將白天北川晴明對他說的事情轉述給了應決然。對方略一沉吟,竟是有些贊同北川的觀點,於是李真也就舒了一口氣。然後想起了另一件事——
齊遠山和劉姨。只是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他卻覺得好像過了一整年。進入基地之後與外界的聯絡一直是隔絕的,現在他們也該回到平陽了吧。
他們又都知道自己以前住的那棟房子,一旦發現人去樓空……
因此他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應決然笑了笑:“你從前的事情大部分都清理乾淨了。那邊應該有公安局處理。其實你的身份,以後也都得重做——不過你此前接觸的人太多,也就只能丟擲去些真真假假的訊息打個馬虎眼。”
“你如果還惦記著你那位朋友的話,我可以幫你走一趟。”應決然說著話,站了起來,“你的真實身份不能說,但扯個謊還是可以的。”
於是李真也站了起來。
他竟然快和應決然一樣高了。似乎這具身體自重生之後就在向著人類最完美的形態發育著,想要將之後幾年的時間濃縮到短短的幾個月間。
應決然正色了他,然後抬起右臂,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提前祝賀你,李真。”
李真被他那種陡然升出的凌厲氣勢感染,竟覺得身上也緊繃了起來。
好像充滿無盡力量。
於是他挺胸收腹,將右手抬至與眉齊平,沉默地回敬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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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公寓事件的調查報告出爐。作為知情人員,李真到了一些不那麼敏感的調查結果。
屍檢證明,兇手確是龍浩天無疑。他本是一個c級能力者,卻在本月覺醒了新的異能。這使得他能夠分泌出一種名為“瑟爾妥胺”的化學物質——這種物質在人類大腦當中原本存在,然而龍浩天可以透過吸入的方式令受體腦中積累巨量瑟爾妥胺,最終導致情緒失控,表現出極其嚴重的暴力傾向。
然而李真卻未受影響。因為這涉及到李真本身,因而內容也就稍微詳細了些。這得歸功於他體內那些極度活躍的細胞——在發覺有過量的外來因子在大腦當中逐漸積累之後,它們就在第一時間裡將其轉化為了自身的能量,忠實地維持著這具肌體最巔峰的狀態。
至於龍浩天的作案動機,報告中提到的是“長期遭到歧視、排擠”。
既然使用了“歧視”這樣的詞彙,想必附屬學校裡就有相當一部分人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了——李真毫不懷疑,將會迎來一次大換血。
然而應決然私下裡向他透露了另外一些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