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一點,離門口近一點。有樓下保衛室電話的也通知一下。”
他當然不喜歡麻煩。然而更不能一走了之。他也自然沒法從這血跡上分析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身為在場的唯一一個男生,總得負起自己應該擔當的責任吧。
地上的血跡相當濃厚。即便是“拖著走”,也應該是走得很慢,讓屍體裡面的血液慢慢流出來。已經見識過了能力者的世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殺人了。又擔心兇手會潛伏在外圍的視窗附近,因而才那樣多囑咐了一句。
卻沒想到就因為這句話,那些女生都把他當成了主心骨——紛紛驚慌地跑到門口,把門開了一條縫,好像能夠到他就多了些安全感。
直接到這些驚慌失措的女生相互打了電話,確認每個人都是安全的時候,樓下聽到叫喊聲的男生才跑了上來。
一共跑上來六個人——李真卻沒想到竟然就有一個人也吐了出來。
平時都在訓練些什麼啊……他皺著眉頭在心裡想道。
不過倒是有一個人起來挺鎮定——但李真從他微微跳動的眼角上得出,那的確也只是“起來”而已。
那人是他們的班長李雲龍。這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皺著眉頭,走到李真面前問:“這是怎麼了?”
李真搖搖頭:“不清楚。上來的時候就這樣子了。我已經讓人通知樓下的保衛處了,應該一會兒就能上來人。”
“不過這一層的同學也都沒事。”他又補充了一句。
李雲龍似乎鬆了口氣,開始試著掌控局面:“誰第一個到的?”
可松在李真身後小聲道:“是我。”然後深吸一口氣,“剛才我走上來,就發現地上有這些東西了——”
“剛才?”李雲龍皺眉,“這麼晚了你才上來?你都幹什麼去了?”
這口氣嚴厲,像是在審訊犯人。李真一握可松的手,替她答道:“剛才她在我那裡。不過晚歸似乎和這事兒沒關係。”
後一句其實沒什麼營養。但他對對方的語氣覺得反感,純粹是為了發洩心中不快罷了。
對方顯然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又注意到他指尖的血跡,微微後退了半步:“你倆在一起?又是第一個到的?你手上的血又是怎麼回事?”那神情活生生就是把眼前的兩人列為最大嫌疑人了。
李真忍不住笑了一聲:“呵……怎麼了?你以為這是推理小說?第一個到現場的人最有可能是兇手?”
卻沒想對方正好抓住這個把柄:“見這場面你還笑得出來——你覺得呢?”
李真乾脆懶得理他,一翻白眼:“隨便你怎麼想。樓道里還有監控錄影呢。懶得跟你廢話。”
他不想計較,門裡面的女生卻有了意見——一群男生趕了上來,又暫時沒發現有人出事,膽子都大了不少。於是唧唧喳喳地開始聲討起李雲龍,說他瞎推理、冤枉好人。
李雲龍似乎有點兒惱羞成怒,大吼了一聲:“別說話!”
聲音在走廊裡迴盪了好幾次,嚇得那些女生還真就閉了嘴。
也是在這個時候,李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這些天下來,雖然他與可松跟這些同學的交往都不算密切,然而總歸能大致弄清楚什麼人都是什麼樣的性格。李雲龍是班長,露臉的機會也就多了些。即便李真對他了解不深,也知道……
這人平時脾氣還算不錯。
可為什麼今天晚上卻顯得情緒暴躁、疑心重重?
再那些女生,和那個吐出來的男生。見到一地的血跡雖然衝擊力蠻大,然而……
應該是這種反應嗎?
這種,像是見到了一具活生生的屍體一樣的反應?就連手心裡,可松的手掌都還在微微發抖。這也不像平常的她。
似乎就連自己都有些衝動了。按照他的性格,懶得跟對方廢話的心理的確是會有的。然而就那樣說出來……
第二十四章漫長的一夜
這時候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眾人轉頭過去,是樓下保衛處的保安來了。說是保安,其實也是軍隊裡的戰士——然而是那種混得並不得意,四十多歲沒混到士官長的普通士兵。平時見他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此刻臉上卻的確帶上了幾分凝重,甚至腰上掛了一把電擊槍。
他一改往日的頹廢,先是簡短地詢問了幾句話,又自動過濾了李雲龍的“推斷”。俯下身也像李真一樣蘸了蘸那血跡,然後放在嘴裡嚐了嚐。之後板著臉,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邊兒往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