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再次伸手去抓上野觀柳的衣領。對方想要大步後退,但畢竟行動不便,一愣神的功夫已經被李真扯住了。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用兩隻手、緊緊握住自己的領口。
就好像一個正在被色狼侮辱的驚恐少女。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自己的能力對李真來說毫無作用,為什麼那些異種在對方面前乖得像狗一樣,為什麼對方不直接殺了自己,而是……
洶湧而來的屈辱感因為周圍的鬨笑聲而變得越發猛烈,在這一刻他甚至後悔對自己進行了某種改造。
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
抓住領口。即便是死,也不能這樣恥辱地死去。
但他的力量相當小——他早已不是日本的那個上野觀柳。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身上就好像只覆了一層死皮。一旦自己的能力失去作用……
眼下就無計可施。
李真突然停住了。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上野觀柳微微鬆了口氣——殺了我吧!
但李真揚起手,一個耳光抽到他的臉頰上。一聲脆響,上野觀柳呆立當場——這不是他印象裡的那個李真!
如果對方還真的活著的話,應該和從前的那個自己一樣吧?在戰鬥的時候全力以赴,絕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戲弄對手!
李真的手又扯了扯,上野觀柳沒有鬆開。
於是他又甩了一個耳光。力氣並不大,卻也不小——就是這個年紀、這種身形的普通人所能打出來的力道。然而即便是普通人的兩記耳光也讓上野觀柳的頭腦微微一暈,口子被蠻橫地扯開了。
肋骨與胸骨清晰可見的胸膛裸露出來。上野觀柳像是發了瘋一樣伸手抱住李真的胳膊,從嘴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我殺了你!”
但李真只微微後退了一步,又抽了上去。
抽得他的身子連連後仰。
“是你要跑過來的……還要帶走先知。那可是我的人。你不來我就不會想看,你來了又不給我看——你在耍我?”
李真似乎生氣了。他認真地說著每一句話,手卻沒有停。
鬨笑聲漸漸平息下來。因為大多數人都能聽得出來……他這些話不是在嘲弄對方,而的確是,“相當認真”。
而他抽耳光的目的似乎也不是為了折辱對方,僅僅是要打得他頭腦不清醒,無力反抗。
場地中間一片詭異的沉默,只有清脆的“啪啪”聲迴盪。
被抽出幾步遠之後上野觀柳終於絆倒在地,還在頭昏腦漲地微微晃頭,抬起細細的手臂在身前無力地格擋著。但李真已經收了手,再次扯開他的上衣。
左胸的部分,有一個巨大而可怕的孔洞。他的心臟的確消失不見了。
孔洞的邊緣是一片灰色的模糊地帶,就好像之前他俯身的那種虛無空間。
“真的是放到異次元去了啊……”李真微微皺眉,站起身來。然後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已經微微漲起來了。
“將軍,把他拖出來!”
有一個士兵這樣喊。
聽了這句話的上野觀柳一愣,猛地睜開眼,向李真嘶聲道:“你要記住今天。”
然後他的眼睛一閉——
李真則微微皺眉:“唔?”
上野觀柳睜開眼睛。李真還站在他的身邊。只是兩個人已經平移出了數十米,落到包圍他們的陣線之後了。
於是他的終於真正地、徹徹底底地驚慌起來:“你怎麼能跟過來?!”
“你想跑。”李真嚴肅地說道,“那我就殺了你。”
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已經槍聲大作。上野觀柳移出了先前的位置,那些異種被留下來。一旦擺脫某種莫名的恐懼感,這些傢伙重新恢復狡猾而嗜血的本性。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廢墟之內逃竄。但早已隱忍多時的能力者飛身躍出,就連應決然的身上都籠罩了一層邊緣突出、宛若滿身刀刃一般的鱗甲,只一個回合就將一個異種攔腰斬斷。
而張可松甚至沒有轉頭——她看著重新出現的兩個人,抽出腰間的配槍隨意地開了一槍。彈頭射出幾十米的距離,然後一個異種忽然斜斜地躥起來,用左眼眶“接住”了那枚子彈。
二十個多個異種本就處於包圍圈,這時候一旦失掉防護,便再也無力同大規模的正規軍對抗。在五分鐘之內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而當人們再次轉過頭去的時候,看見的是這樣一幕——
李真揪住上野觀柳的脖子,右手高舉那一隻馬